第五章人情(五上)
然而,这一切都绝无可能,甚至连特务团,张松龄都不清楚他有沒有机会得到重建,迄今为止,他听到所有关于老二十六路的消息,都是在打阻击和殿后,却沒听到上头派任何兄弟部队掩护老二十六路一下,让弟兄们也有机会喘口气歇歇。
“想这些沒用的干什么,我又当不了上头的家。”悄悄地叹了口气,他苦笑着摇头,将目光再度转向老掉牙的马克沁,忙碌是忘记痛苦的最好办法,特别是忙碌于一些自己非常感兴趣的事情,自从上一次在昏迷中苏醒过來之后,他便经常用这种办法麻醉自己,并且屡试不爽。
马车上的游击队员们非常珍惜这一次难得的学艺机会,立刻围拢过來,继续虚心求教,赵天龙和周黑炭两个也觉得张松龄露这一手修枪的绝活,很给他们涨面子,心满意足地互相看了看,然后举目四望,只有红胡子,年龄比赵天龙和张松龄两个加在一起还大的红胡子,敏锐地注意到了张松龄脸上那一闪即逝的愁苦,愣了愣,心中暗道:“这小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笑得好像已经死过多少回了一般。”
那不该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脸上应有的表情,从土匪小头目到奉军底层军官,然后再到八路军游击队长,在跌拓起伏的前半辈子里,红胡子接触过太多形形**的人,这些人或忠或奸,或智或愚,或善或恶,或少年得志,或者到老一无所成,其中沒有一个,在年青的时候,会笑得象张松龄这般苍凉,这般绝望。
“恐怕,他來黑石寨的目的,远非寻仇那么简单。”打量着张松龄忙碌的身影,红胡子在心里迅速修正自己先前的判断,眼前这个年青人不会是军统,但也不只是为了追杀汉奸朱二而來,他一定还怀着其他目的才千里迢迢赶到了草原上,至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以目前彼此之间的交情,红胡子自问还沒有资格打听。
“小鬼子的正规军和留守部队到底有哪些不同的地方。”不想再碰触张松龄内心深处的伤口,红胡子悄悄地将话头往别处引,“我跟藤田老鬼子早晚得干上一场,对付他我倒不怎么怵,但万一打了孩子娘出來,我们恐怕就要遇上点儿麻烦了,你既然跟鬼子的一线部队交过手,能不能给我介绍点儿经验。”
“也沒什么好介绍的,所谓一线部队,比起黑石寨这边的留守鬼子來,主要是强在武器、士气和训练度上,他们火炮配置率非常高,通常一个步兵大队下面,就能配备两到三门,不像黑石寨这边,只拿着掷弹筒來对付,另外他们的步炮协同也非常好,通常炮击刚刚结束,人已经把机枪架在你的眼皮底下了……”
张松龄非常擅于总结,短短几句话,便给出了一个非常贴切的答案,红胡子听得心花怒放,赶紧又问起其他一些与作战相关的问題,因为不涉及任何机密,张松龄也都一一地耐心回答了。
他和红胡子两个都有过指挥小股部队的经验,因此把话題展开之后,立刻找到了很多共同语言,很快,赵天龙、周黑炭和其他游击队员们便只有听热闹的份儿了,再也插不进任何话头。
宾主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聊越热闹,越聊越投机,不知觉间,天色就已经发黑,红胡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将帐篷搭了起來,邀请客人们一起入内休息,大伙啃着干肉和奶酪对付了一顿晚餐,又闲扯了几句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起继续赶路,沒走出多远,就又重演了昨天的故事,红胡子和张松龄这一老一少成了聊天的主角,其他人全变做了听众,听他们两个从战术配合聊到战役指挥,又从战役指挥聊到士兵训练,然后再从士兵训练引申到中日双方的实力对比,以及整个战局可能发生的变化,云里雾里,满眼星星。
直到队伍进入喇嘛沟地界,二人的探讨才暂时宣告一段落,早已把耳朵听出茧子來的周黑炭赶紧找了机会凑上去,大声打岔,“小胖子,你抬头看,前面这座大山,够不够高,。”
“嘶。”张松龄愕然抬头,果然在眼前不远处,发现了几座突兀的高山,从山顶到山脚足有上千米,郁郁葱葱长满了树木和各类荆棘。
“你昨天看到过这座山么。”沒等他弄清楚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周黑炭又迫不及待地追问。
对啊,我怎么昨天就沒看到过这么高一座山,,张松龄困惑地扭头回望,又发现自己身后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蓝天好似一口大锅,倒扣在远方的草尖上。
“怎么样,这山够邪门的吧,,你以前在口里见到过沒。”周黑炭非常满意于张松龄脸上的表情,耸耸肩,笑着炫耀。
“沒有。”张松龄坦率地承认,但很快,就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想起來了,这是一种特殊地形,其实咱们现在处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底部,比周围地势都低,而前面那几座山,最高处也就跟周围的地势齐平,所有从远处看,才看不到山,只有下了坑底,才能看到山的存在。”
“你,你怎么知道的。”这回,轮到周黑炭吃惊了,瞪圆了牛铃铛般的眼睛看着张松龄,满脸难以置信。
“书上讲过,我读过一篇文章,写的是中原的雁荡山,也属于同样的一种地形。”张松龄笑了笑,很随意地给出了答案。
“你这小子。”周黑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去做学问真的可惜了,我拿这个问題问过很多第一次到喇嘛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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