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帮忙吗?”裴听颂问。
“找到了。”方觉夏的脸上很是惊喜,“居然还在,都十年了。”
“什么东西?”裴听颂凑过去,月光下,方觉夏的手掌摊开,上面是一颗圆滚滚的核桃。
“你一个核桃藏了十年?”
听着裴听颂不可置信的语气,方觉夏噗的一下笑出来,他使了点劲将核桃壳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递给了裴听颂。
“我记得这是我某一天……被方平打了,很难过,很怕,就写下这个,藏到楼下的树洞里。”方觉夏笑了笑,“怕被发现,我还用核桃壳藏住粘起来,没想到这么久了都没有人发现。”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我很聪明吧。
小心翼翼将这纸条展开,对着月光,裴听颂这才看到上面写的话。
[我不可以变成坏人,我要站到舞台上,不能摔倒。]
透过这句话,裴听颂忽然就看到了那时候的他。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方觉夏会提议在演唱会的最后,让所有人写下十年后的自己。
方觉夏仰着脸,眼睛里有光,“十年前的我,送给你了。”
裴听颂握着纸条将他搂在怀里,沉黑的大树下吻上他的额头。
“谢谢。”
谢谢你这么坚强地长大,才能遇到迟到这么久的我。
雨说来便来了,方觉夏的预感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他没有料到这雨会这么大,瞬息间稀释了粘稠的空气,翻涌起泥土气息。裴听颂第一反应是将纸条藏好,准备逃离的他们心照不宣地笑起来,在黑暗中奔跑。
自从和裴听颂在一起,方觉夏就想象过很多种带他回家的情形,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没想到他们能这么狼狈地回家。
早已休息的母亲半夜起来给他开了门,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两个淋成落汤鸡的孩子,好笑得很,“你们怎么这么会挑时间?”
招呼着他们进来,方妈妈也一下子不困了,催着他们去洗热水澡。方觉夏让裴听颂先去,自己拿了条毛巾钻进厨房,站在煮姜茶的妈妈身边。
“外公睡了?”
“嗯,本来一直等你回来,看电视看得直打瞌睡都不进屋,接到电话说你们开庆功宴,就自己进去了。”方妈妈把姜片放进汤锅里,搅了搅,“要是知道你们来了,明天一早肯定高兴得很。”
想到台上那一幕,方觉夏问,“是小裴让你们去的?都没有告诉我。”
“对啊,他专程去医院说服你外公的,一开始我还担心,没想到他们挺聊得来,小裴跟他说,你其实很想他,很希望他可以出现在演唱会上,其实啊,你外公也很想去的,你们俩谁都拉不下面子,反而是小裴,什么都敢说。后来他走了,你外公还偷偷跟我说,看到那你有这么好的队友,他就放心了。”说完方妈妈又补了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方觉夏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将毛巾拿下来,用手握住,握紧。
“其实……”他喉结滚了滚,“妈,他不只是我队友。”
方妈妈搅动姜茶的手停住,锅里的漩涡还在旋转。她没有看方觉夏,意外地很冷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爱他,他也是。”方觉夏试着用最精确的表述去形容他们的关系,“我们是恋人。”
心脏忐忑不安地跳动,脑中蝉鸣叫嚣,说他草率,说他不应该把尚未稳定的关系在母亲面前公布。爱情是脆弱的,妈妈最清楚。
“其实我看出来了。”方妈妈伸手从罐子里夹了两颗黄·冰糖投进锅里,语气平静,“我猜过你们的关系。小裴对你过于上心,不像是普通朋友。还有他看你的眼神,你看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也是。喜欢是没办法藏住的,尤其是在母亲的面前。
“我不想瞒你。”
方妈妈关了火,转身看向他,“觉夏,我以为你不是冲动的孩子,毕竟你看过……”她哽了哽,“你看妈妈这样,太死心塌地地投入到一段感情,是很不明智的。”
“这不是冲动。”方觉夏为自己的爱情辩驳,“没错,就是因为我从小看到的一切,所以在他之前我很抗拒恋爱,我甚至认定自己这一辈子是不会拥有什么真爱的。”
听到方觉夏说出这样的话,方妈妈心中满是愧疚,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但没有办法,她失败的爱情和婚姻就是这样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这个孩子,让他寡言,让他疏离。
“如果不是因为裴听颂,我可能一辈子也改变不了。”
方妈妈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不是反对,我只是怕你受伤。”说完这句,她感觉自己变成了当年的父亲,因为害怕子女受伤而站在了对立面,这感觉太矛盾太挣扎。当初她何尝不以为遇到了真正的爱情,可她失败了,败得彻头彻尾血肉模糊。所以她不能不说,“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错误决定。”
洗完澡的裴听颂从浴室里出来,轻声叫了方觉夏的名字,又听见厨房有对话的声音,于是走近,准备叫他去洗澡。
“那我也想错一次。”
听到这句话,他的脚步停下了。
方觉夏眼神很倔,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合乎逻辑的,“因为我活在一个失败案例里,所以始终觉得自己也不会成功。可遇到他之后,我不想再那样生活了,哪怕最后我们没有好结果,是错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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