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真的捉住了母亲的手腕,那细腻滑润的肌肤触感,是那样的真实。
“喂——醒醒。”练无心十分无奈的看着自己被花染尘死死捉住的手腕,这家伙的手指是玄铁勾制成的么?任凭她如此使劲,都无法甩开他的钳制。
听到声音,花染尘突然睁开双眼,眸子迅速在她脸上扫过,又看向自己的手,以及被他死死抓住的她的手,她手中尚捏着一方湿帕,而自己的脸部,尚留存着一丝湿润感,显然刚刚为他拭脸的,不是母亲,而是她,练无心。
他迅速坐起身,五指依然扣着练无心,四下扫视了一番后,沉声道:“我为何在这?你又为何在此?”
见他清醒,练无心便也少了些顾忌,以内力震开他钳住她的手掌,抚了抚那略有青紫的手腕,皱眉道:“这不明摆着吗?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在这,所以我在这。”
花染尘显然也瞧见了练无心腕间的青紫淤痕,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歉疚,随即又恢复幽深无底的黑暗,冷声道:“为什么?”
练无心挑眉反问:“什么为什么?”
花染尘盯着她的眸,那清亮又华光闪烁,宛如星辰般耀眼璀璨,压制住心中的那抹惊艳,道:“为什么救我?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何交情。”
练无心起身,行至篝火堆旁,拾了两根干柴丢入火堆,漫不经心道:“救一个人,难道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吗?”
花染尘看着她,那被火光染红的脸颊,为她原本便风华绝代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妩媚,眉眼一敛一抬间,尽是风情千姿。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般迅猛又无措,他别开眼,涩声道:“难道不需要一个理由吗?”
练无心勾唇,一抹淡笑溢出唇角,眸中闪过一抹捉狭:“当然不需要理由,我在路边遇见受伤的阿猫阿狗,也会施出援手的。”
她这话听起来是这个理,却总觉不是这个味,他转眸望向她,留意到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捉狭,不由失声笑道:“你捉弄我。”
练无心耸肩:“没有,是你想多了。”
两句轻松的对话,洞内原本紧张尴尬的气氛霎时融洽许多,花染尘那张原本便爱笑的脸上,终于再度爬满笑意。
他沉吟了许久,终于朝着练无心道:“抱歉,谢谢!”
练无心那秋水般柔丽的眸光扫过自己的手腕,那抹青紫淤痕依然清晰分明,于她而言,这不算什么,只是他说抱歉,那她自然要接受了。
“没什么,你不过是将我误作你娘罢了。”她也有娘,就在这昆仑山脉中,她知道那种想见又见不到的焦急。
提到他娘,花染尘的脸色明显一暗,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便爬满他的脸。
练无心见他这般,不由叹道:“你还有娘可以回忆,而我,却从未见过我娘,一次也没有。”
他抬眸看她,没想到,他与她,竟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有一把关于母亲的辛酸。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开口,这是他自从母亲离开他后,第一次与人谈论关于母亲的话题。
这是他心底的伤疤,是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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