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来,竟有一丝笑意?!
其他众人无不振奋,便朝着台阶上前几步。谁知刚一动,殿门轰然拍开!
一道天罡掌风携着煞气冲向面门,几人纷纷吐血飞远。
凌真作为唯一一个安静跪在原地的弟子,当即吓得快哭了。
霄元君果然喜怒无常,其他同来者一边吐血一边互相搀扶,想要折返回去,凌真哆嗦着连忙跟上。
忽然,宽阔无垠的神识铺展而来,鹰隼般精准地定住了她。
“——你留下。”
凌真这次是真的哭了。
其他人鸦雀无声,她闭着眼睛,眼底一片湿漉漉的,慢吞吞地入了殿门。
身后众人一脸不忍——
一起被打,总好过单独被虐!
……凌真仙子,保重了!
小仙子颤抖着跪倒在殿上,闭着眼睛说:“拜、拜见元宵——啊、霄元君!”
完了完了!名字都说错了!
她今日果真是要命丧此处了!
殿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那人最终停在她面前,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凌真眼泪淌了满脸,心里默默地向师祖师兄师姐还有她的小伙伴告别。
一只冰凉的手贴上她温热的脖颈,好像下一秒就能把她捏断。
凌真一口气吊到嗓子眼,却忽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睁眼。”
她莫名地没有抗拒,下意识就睁开了。
然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勾银面具。
那人捏着她细白的颈子,细细地看了她半晌,勾唇:“你好啊。”
凌真眨了眨眼,这一口气没渡上来——昏过去了。
……
灵虚真人座下的小弟子入了霄元君大殿,三日后竟完好无损,甚至能随意进出。
这消息震惊了整个天界。
凌真本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声名大噪,她只是很别扭。
她唯一的小伙伴,莫名其妙就变成那个大魔头了。
小伙伴是可以亲近的,但大魔头是必须敬而远之的。敬畏毫不费力地压倒了亲昵,于是连续很多天,凌真和他相处还是战战兢兢的。
对坐,共食,散步,她都提心吊胆。
就这样战战兢兢了一个月。
天界没有再送人过来,也没有接她回去。
凌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神思不属地在寝殿里转悠的时候,失手打碎了一面千棱灵镜。
那镜一看就是上品宝器,凌真来不及复原,一眼瞥见了霄元君漆黑的身影,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那人站在他面前,手一挥,凌真吓得闭起了眼睛。
但他只是收走了锋利的碎片,然后轻轻叹了一声,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
凌真靠在他的胸膛上,怔住了。
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传说中的大魔头伸手顺了顺她脸颊的发,然后轻轻地、温柔地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凌真浑身一麻,慌忙退开。
那人仍旧是一张勾银面具,黑眸很暗,唇角微勾:“怎么?”
凌真:“我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人依旧是含笑的样子:“表字,未喜。”
凌真眉梢一动,熟悉感更加强烈。
而他却再次把人拉到身前,侧着头压了下来。
凌真慌忙推他的胸口:“我、我我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
而那人却堵住了她的嘴。
小仙子活了百年,头一次遭逢这种事,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白嫩的脸颊红透,唇瓣颤抖——被他咬住。
良久之后,那人才放开她。然后,他牵着她的手,摸到他面具的系绳。
面具落下,一张冷白英俊的面孔展露在眼前。
凌真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像是蓦然断了根线。
她眼底还盈着水迹,红着脸嗫嚅:“你、你……”
男人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未喜……未见你时,不知欢喜。”
“想起来了吗?傻瓜。”
……
模糊而温柔的声音倏而远去,凌真从大梦中醒来。
她心跳飞快,慌忙从床上坐起身。
窗户开着,家里的浅粉窗帘被微风吹拂飘动。窗外,远处似有川流人声,而家里一切静谧如初。
有人从她身后靠过来,搂住她,轻声问:“慌什么,做噩梦了?”
凌真摇摇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梦中的记忆正在迅速被遗忘,唯有一些碎片和知觉仍然清晰。
然后她在床上转了个身,缩进魏玺的怀里,蹭了蹭:“不是噩梦。”
魏玺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那是什么?”
凌真笑了笑。
“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你好威风。”
魏玺也笑了:“有多威风。”
凌真搂住他的脖颈,唇角弯弯,眼神明亮:“我记得……六界压不住你一个人,天地神佛都怕你。”
“这么厉害?”
“嗯……”凌真轻笑着靠在他的颈窝,“不过,你有一点没变。”
魏玺垂眼看她:“哪一点?”
凌真仰脸和他对视着。
梦里,有人喊她“傻瓜”,也是这样一双深情的眼睛。
然后她闭了眼,抱住魏玺,像抱住了一生的顺遂和安稳。
……哪一点没变呢?
她笑了。
然后轻声说:“很爱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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