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骨气,怎么不走呀?”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的,只是那笑容在我看来,如寒冬里的风,吹散了我心底对他最后的情意。
“好,我走,我走!”我咬着牙喊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转身,看向苏之行。他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的愤怒和伤心,重新躺到沙发上继续睡觉。
我满怀绝望,离开了这父不父、子不子的家,心底没有丝毫眷恋,只是脸上的痛意依然不时传来。在冬天的寒风中,我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就是我,敏感,嚣张,目无尊长,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和那个被我称之为父亲的人永远地一刀两断。因为在他面前,不管怎样隐忍,我都隐藏不住心底的刀锋,我会控制不住地用言语去刺激他,然后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打击我。
我更清楚,在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这就是我的宿命,因为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所以我只能在与苏之行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变得愈发嚣张,愈发不像他的女儿。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这样,全是我的父亲逼的,逼得我和之前那个乖巧的女孩背道而驰,逼得我只能靠张牙舞爪来宣泄心底的怨恨。
02
脸上的红肿没有办法消除,我只能顶着红肿的脸赶到学校,我一直是好学生的表率,从不旷课。
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了,我尴尬地站在教室门口,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迟到原因。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讲台上正准备上课的老师关切地看着门口气喘吁吁的我。
我低头,带着歉意说:“是的,身体有点不舒服。”
“如果不舒服让同学请个假就可以了,不用坚持来的,快点进来吧。”老师或许是看到了我红红的脸颊,说话的时候带着怜惜。
因为脸红肿着,我是低着头走进教室的,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善意。我努力藏起心头的悲伤,将最灿烂的笑容展现给他们。
我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开始听老师讲课,却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我环顾四周,迎上了庄辰关切的目光,那目光灼灼如火,让我心底突然生出阵阵慌乱。我赶紧低头,遮挡自己红肿的脸,却不想庄辰写好的字条已经被传到了我的桌子上。
“哪里不舒服?发烧还是……”庄辰的字如他的人一样干净随和,看着就让人心安。
只是我无法对庄辰坦诚,我一直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我背后有着怎样不堪的家庭。所以,我在纸上写下“头疼”两个字,然后继续听课,虽然早因为庄辰而心猿意马。
在接到我回复的字条之后,庄辰脸上的关切更盛,他看着我,轻轻地摇摇头,然后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再次将字条传到我的手上。
“发烧?熬夜学习了?”
七个字,两个问号,却怎么都藏不住浓浓的关心。我看向庄辰,他满脸期待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温柔。
我看着他的脸,不由得愣住。我该怎么回答?撒了一个谎就要用另外的谎去遮掩,这样下去我势必会陷入谎言的怪圈,可是不回答,我不敢想等待我的是庄辰怎样的失望。
我只好在纸上写下“快好了”。我不希望他为我担忧,也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但是我的回答显然让庄辰不放心,在老师讲课的间隙,他依然会转头看我,神色中的关心怎么藏都藏不住,我只能故作不知。
下课的时候我低头坐在座位上,等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想庄辰出现在我身后。
“你的脸怎么了?”他盯着我隐隐红肿的脸。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我……有点发烧,脸红是正常的。”
我努力用笑容遮挡住神色中的慌乱。
“苏浅,你只有左边脸是红的,还有些肿。”庄辰不相信我的话。
我低头,不敢看庄辰探究的脸。面对他直白又执拗的关心,我只能选择沉默,可是等我抬起头,迎上我的依然是他如水的眸子。
我有些语无伦次,却还是找到了一个不算高明的理由。我说,昨天晚上不小心撞到墙上了,所以脸有点肿。
庄辰又连声问了很多问题,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直到他叹口气不问了,我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用最蹩脚的借口糊弄了庄辰,但当我面对真真时,却毫不遮掩地将实情倾诉出来。
“你家的墙是手掌形状的?”她听完我糊弄庄辰的借口,忍不住翻白眼。
“你爸打你了?”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她的表情相当肯定。
“你说还有谁?”我反问,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这次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骂他。”我有些无奈地回答她。
真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在她面前隐瞒,我需要一个人听我倾诉。
“又赌输了?”真真自然知道苏之行心情不好之后就会骂人,偶尔也会动手,对这个原因她也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之前苏之行赌输了打的是我的妈妈,这次换我罢了。
“不是,赢了,据说赚了一千多块。”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嘲讽。在真真面前,我实在伪装不出对苏之行的敬重。
“原来打你妈是因为输钱心情不好,打你是为了庆祝呀。”真真见我依然面无表情,不由得总结道。她听得最多的就是苏之行因为输钱打我妈,今天打了我还赢了钱,这让她无法不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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