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那次分手以后,真真固执地待在白帆所在的这座城市,固执地在酒店里一遍遍给白帆打电话,可是任凭真真狂轰滥炸,白帆都没有接电话。
我也曾陪她几次去学校找白帆,希望和白帆好好谈谈,可是白帆只让他的朋友捎话给真真,告诉她他已经没有了坚持的力气,求真真放过他,如果她还要纠缠,他就带着自己的新女友彻底消失在校园里。
真真真的没有办法挽回白帆了,她终于认命地跟我回家,只是回来后的真真彻底变了。
原先喜欢交际的她现在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躲在家里一个人想事情,我每次叫她出去都被拒绝,她经常一个人在屋里发呆,有时候莫名其妙地流泪。
我知道白帆的话彻底伤害到了她,很多次和她聊,她都只顾流泪,却不说一句话,见她哭得伤心,我只能放弃。
我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多陪着她,听她倾诉,希望她能将白帆遗忘。
真真显然也明白我的意图,她安静地听我说完,才勉强笑着和我说:“苏浅,我忘不了他,他都长在我的生命里了,我的未来是和他连在一起的,没了他我哪里还有什么未来。”
真真的话说得很绝望,我忍不住拿苏之行来劝说她。我说苏之行曾经觉得自己一生最大的荣耀是安哲,他以后的日子要靠安哲照顾,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苏之行死了,安哲连面都没露。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这个例子太极端,真真丝毫不为所动,但是我突然想念苏之行了,想念那个连葬礼儿子都不来参加的可怜人。所以趁着真真休息,我去了苏之行的墓地,只是我没想到会在墓地里看到安哲。
他手握一束金黄的菊花,安静地站在苏之行的墓前。
我缓缓走过去,听到他轻声啜泣。我站在他身后,许久才轻咳一声。
安哲回过头来,湿润的眼睛看向我。
“我想他了,碰巧遇到了你。”我小声说。
安哲没有说话,他安静地将手中的菊花放到墓前,然后转过身看向我,说:“他下葬之后我就在朋友那里问到了他墓地的地址,只是直到今天我才鼓起勇气来看他。”
安哲对我说话的时候是低着头的,在说到墓地的时候才抬起头看我。
我看到了他眸子里闪过的哀伤,之前纠结在我心中的疑问忽然释然。
原来不管怎么躲避,都是躲避不了血缘亲情的,不然安哲今天不会出现在这里。
“苏浅,我知道你怪我。”安哲平静地和我说话。
看着他笃定的样子,我轻轻摇头:“我怪过,但是现在不怪了。”
如果没有郑烁陪着我度过的那个小树林的傍晚,我现在可能还在纠结安哲的狠心,只是现在,我不怪了……
“苏浅,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讲个故事……”安哲安静地看着我,眸子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知道他的故事肯定与苏之行有关,所以缓缓走到他的身边,蹲在苏之行的墓碑旁,静静看向他。
安哲蹲在了墓碑的另一侧,平静地开始叙述:“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记得最多的就是苏之行的赌,每次赌输了他就拿我妈妈出气,说是我妈妈哭的晦气害得他输了,赢了有时候也会打我的妈妈,说我妈妈应该和他一样高兴,她不高兴就因为她心里爱的不是他,苏之行永远都有理由做这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刚开始,安哲就忍不住评价,只是说到苏之行的时候,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苦笑。
看着安哲的神色,我不由失语,因为他经历的这些事情,我和我的妈妈都曾经历过。
安哲接着诉说他的故事:“我妈和他离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的妈妈和你,我妈怎么都想不到天天赌博的他竟然在外面养女人,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只比我小一岁。”
我安静地听着,很多年之前我就知道我妈是苏之行之前婚姻的第三者,而我也曾是私生子,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是没有爸爸的,苏之行在我好几岁的时候才离婚娶了我妈妈,这一点我只能接受,却无力改变。
“我妈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这一点她受不了,和他争吵了几句,也不过是让他和你妈断了关系,可是苏之行不愿意,那次他发了很大的火,把我妈妈打得鼻青脸肿。我当时虽然年纪还不算大,但早已经记事,那时候我妈还没和苏之行离婚,我偷偷地看着,害怕极了,忍不住哭,却不想打红了眼的苏之行觉得我哭着闹心,就把我也给打了,当时我断了一根肋骨。”即使是说到最惨痛的回忆,安哲的语调都是平静的。
听他说起当年,我有些动容,我没想到我和妈妈的存在曾经对他造成过这样大的伤害。
我想要跟他道歉,他却看着我笑笑:“你不用道歉的,或者说我得感谢你,因为我被打折了肋骨,所以我妈才狠下心来和苏之行离婚。苏之行知道我外公有钱就勒索我妈妈,让我妈妈拿出一大笔钱赔偿他的青春损失才离婚,不然就和我妈死磕。我妈为了我同意了,只是我妈用的不是家里的钱,她借钱拿给苏之行,换来我和她的自由。”
他说完笑容淡淡地看着我,好像看出了我心里的震撼。
“我妈妈很不容易,离婚后连外公外婆都没告诉,她带着我租了房子,靠打工度日,却一直努力给我最好的,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学校,她一直坚持最好的,为了这些最好,她付出的比别人的妈妈多很多,好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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