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了逃离我爸的魔爪好不好!”
米璐敷衍地点了点头,笑得却毫不掩饰:“我相信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少女的心事茫茫然,仿佛蒙上了一层雾,却不知在旁人眼中天光敞亮,早已被看了个透彻。
三月初,程萸到了北城。树枝抽出新芽,嫩绿冒尖,红墙青瓦如同画卷,她经过一条巷子时,有模特正在拍杂志画报。应景似的,胡同里响起卖糖葫芦的吆喝声。
受姜一淑所托,梁梅对程萸颇为关心,让沈迟去机场接了程萸。当初沈父在北城另购置了房子,梁梅念在大院舒适又方便,不愿搬走。如今,四合院倒成了北城房价最为昂贵的地方。
仍旧是以前的大院,梁梅站在粗壮的梧桐树下,接过程萸手中的行李。
“小萸,你还记得你小时候都是怎么喊阿迟的吗?”
程萸手背在身后,身体略微前倾,小声开口:“记得啊,沈迟哥哥嘛。”
大院里还有同样未搬走的邻居,见程家小姑娘如今亭亭玉立,又听见这个对话,纷纷笑起来。
沈迟清冷的目光里缀了点点笑意。
曾经在大院里的时光最是悠闲,胡同里时不时响起二胡声、唱戏声,卖糖葫芦、捏糖人的小贩走街串巷,叫卖声不绝于耳。
那时四季更迭时光流逝是透过树叶颜色来看的。
树枝冒出嫩绿小芽,成片的深绿树叶遮阴避凉,泛黄的树叶纷纷落下,直至白雪皑皑覆盖光秃树枝。这便是一年四季了。
无事的时候,大院里闲聊的大人们便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
刚学会走路的程家小姑娘磕磕绊绊地跟在沈家不爱笑的小少爷身后。不爱笑是真的,沈家的小少爷自小就比别的小孩安静许多,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哭也不闹,很少和同龄小孩玩耍,成绩也是拔尖儿的。自幼儿园开始,每逢考试,别家父母都会给孩子准备一根火腿两颗鸡蛋来期望考试能考100分,沈迟拿回来的成绩单上却从来都是满分。
大人都认为程家小姑娘跟不上沈迟,还是要哭哭啼啼拐回自己家,没想到高她许多的沈迟回过头牵起程萸的小手,就把程萸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沈迟整齐罗列在书桌上,舍不得给其他小朋友玩耍的各种模型都被程萸破坏了个遍。
院子里的大人在树下笑呵呵乘凉,朝梁梅和姜一淑说:“这两个小孩还真投缘,我看你们干脆给他们定个娃娃亲吧,哈哈哈!”
梁梅和姜一淑玩笑着应下了,从此院里的人见到两个人便说“沈迟和他小媳妇”。
面对众人的调侃,小可爱程萸只知道点头,倒是已经上了小学,稍微能听明白的沈迟摆弄着玩具,不予理会,十分高冷。
离开北城的时间令人猝不及防期待小学开学的程萸转眼就要随父母离开。那天清晨,哭哭啼啼的程萸闹着和沈迟拍了一张照片。
六岁的程萸和十岁的沈迟站在大院里的梧桐树下,脚下踩着一夜过后堆叠的黄色梧桐叶,沈迟脸上带着对于拍照的抗拒,而拉着他小手的程萸脸上还挂着泪珠,笑得却比满院的金黄落叶还要灿烂。
不甚明显的小酒窝里装满了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在学校报到完毕,程萸从宿舍跑下来,站到沈迟车边,沈迟把车窗摇下来,指了下正在通话的蓝牙耳机,示意她上车。
程萸坐上副驾驶位,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时不时飘到耳边。沈迟的声音卸去往常的冰冷,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润。
饶是没有谈过恋爱,程萸也知道电话那端的女生身份一定不简单。
她无端想起一句话:“那样温润的声音,讲起情话来想必是极动人的。”可惜,自己没机会听到。
身边的沈迟并没有打太久的电话,很快便摘了耳机专心开车。梁梅邀请程萸来大院吃晚饭,程萸坐在车上不言不语,接受陈桉和米璐的游戏邀请。刚到异国他乡,两人的日子潇洒得很,程萸听着他们互怼,低着头玩游戏。
最常玩的游戏角色接连死去,程萸泄气地丢下手机。车快要到胡同口,停下时,程萸收起手机:“喂。”
沈迟的声音早已恢复古井无澜:“嗯?”
程萸眼睛里有戏谑:“刚刚那个电话是你女朋友打的啊?”
游戏里的小人再次死去,屏幕上闪现陈桉打出来的一行字:你在用脚打游戏吗?
沈迟停好车,看程萸站在胡同口,以为她不认识路,走在前面带着她走,才回头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嗯。”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失落感侵入,心脏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这顿饭程萸食不知味,一直到回了宿舍,她还维持着不佳的情绪,郁郁寡欢地坐在椅子上,打开台灯,趴在书桌上。
新舍友拿了两包零食,在她眼前晃了晃:“不开心啊?”
程萸坐起身,摇了摇头,思索这种失落感大概就像小时候自己从沈迟家里拿走的珍贵玩具又被别的小伙伴抢走了。
但归根结底,那个玩具和自己毫无关系,也并不属于自己。
程萸振作起来,不管怎样,新生活已经开始了。
a大外语系位于中心校区,是环境最好的老校区。悲惨的是,所谓老校区,即历史悠久,但宿舍较旧。好在外语系公寓静苑是新建的,干净又舒适,羡煞了一众人。
同时住在静苑的也有土木工程学院的学生,程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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