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着手背上的蟑螂,奚洛当即第一秒钟就“嗷”地大叫起来,带着旁边不明所以的队友也跟着哇哇叫。蟑螂甚至还飞到了周雄也脸上,于是,所有人都第一次听到了他们冷酷无情但始终温和有礼的队长脱口而出的一句脏话感叹词。
这一屋子大老爷们上蹿下跳,每一个人都在嚷嚷,没一个人会抓蟑螂,结果是周雄也出去叫了保洁人员进来,抓了蟑螂顺便给训练室做了个彻底的大扫除。除了周雄也早上滴在地上的流沙包内馅之外,地上还有番薯糖水的番薯、海底椰西米露的西米、冻柠茶里的柠檬片,应有尽有,热闹非凡——这且还不算藏在抽屉里的饮料瓶果冻包装薯片袋咖啡杯。
保洁阿姨拿着抹布连连叹息,同时对桌子底下干干净净的奚洛提出了表扬。
“怎么能在训练室吃东西呢?”奚洛非常不解。
“不是你先吃的吗大哥!”队友们痛彻心扉地齐声高喊。
“我在路上吃,又没拿进来!谁让你们拿进来了?”
队友们自知理亏,纷纷将目光投向周雄也。周雄也咳嗽了一声,有点心虚地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里装流沙包的塑料袋。
“以后,”他说,“都不准在训练室里吃东西。”
“不准在训练室里吃东西!”奚洛马上站到队长旁边同仇敌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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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那个停电的七月末。
面对这个先破坏了战队风格,又重塑了战队规则的人,周雄也如果说不头痛,那是哄人哄己。
“你说被警察请出来了?负责咱们这片的不是对面派出所的警察吗?”周雄也问,“那个江警官跟咱不都已经挺熟了?你认识他吧。”
“江警官我当然认识啊,但不是他,是个没见过的女警察。”队友摇头,“特别公事公办,差点还要问老板的责。结果好说歹说才算了……”
“查严点也没错。”周雄也说,“下回去哪儿记着先拿身份证。”
“对!”奚洛被提醒了,嚷嚷起来,“我得拿着身份证去找她!”
“你去找她?以前也没见你拿着身份证去找记者啊。”队友揶揄他。
“那不一样!那是有所预谋,这个是……”
“这个是?”
“这个是那个大姐眼瞎!气死我了……什么玩意儿!队长,不是我说啊,你说这地方装修得那么好看有啥用啊?老停电受得了吗?!”
“行了行了。”队友哄他,“洛哥啊,其实我刚才没好意思说……你上网搜一下你自己,然后给那警察看不就行了吗?”
“对哦。”奚洛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又立马摇头,“不行!这不是暴露我身份了吗?而且那大姐就是眼瞎!凭什么我证明啊!谁主张谁举证啊!”
周雄也在旁边听着,琢磨过来为啥奚洛这回气性这么大了。同样的一个话题,记者说得难听多了,也没看他特别当回事。这是因为他已经是自动将记者、媒体、黑粉都划分到了“敌营”,既然已是敌人,那便说什么都不作数,即使他们说他是个不穿衣服的大萝卜,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该做什么做什么。但是,这次的情况好像是,他好好地在地图上散步,突然一个和他全无利害关系的n走了过来,随口说了一句:“哎,你怎么是个没穿衣服的大萝卜啊?”
虽然都是同样的话,但现实感和伤害程度则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
“眼瞎眼瞎。”周雄也拨开了队友,自己过去哄着奚洛。他浑然不知,在这两年时间里,他整个人已然被驯养出了一种光辉的父性。只要奚洛不高兴,他就想过去哄。
这个条件反射一般的毛病,归根结底只能追溯到他自己身上。他16岁的时候身高就已经窜到了一米八,无人敢冒犯的硬汉形象也颇具雏形,加上他当时痴迷《教父》,穿着打扮行为举止一概按照马龙白兰度来,基本上就形成了那种方圆十里,小孩子看见了都退避三舍的个人风格。如此成长下来,在他的内心深处,可能潜藏着一个渴望被弱小的动物所需要的人格。
当然,奚洛的本质并非是什么弱小的动物,但他看起来像,这对多少已经有点饥不择食的周雄也来说,也算足够了。
“那队长,没办法了。”奚洛气得快,平复得也快,“那个游戏只能等来电了再接着播了。”
“好玩吗?”周雄也问。
“还行吧……也说不上好玩不好玩,我一个大老爷们玩恋爱游戏,要是还觉得好玩是不是有点太变态了。”奚洛有点纠结地思考着,“反正就是个谈恋爱的页游,挺土味的。开篇神神叨叨地说一堆和游戏没关系的东西,不知道谁写的脚本。那女主角一开始还说恋爱是幻觉,到第三章就开始说恋爱是战争了。可能根本不是一个人写的,反正就先这么玩着吧。”
恋爱是什么?
这些人都没什么发言权。电竞选手,一般十几岁就一边上学一边进训练营了,训练营里的男女比例可谓惨不忍睹,大家在这种极端环境下生出一个默认的规矩,即妹子是珍贵的宝藏,不得以任何个人原因将其私有化。身边的妹子不能碰,远方的妹子碰不到,女朋友这个词就自然而然地被替换成了虚拟人物的等身抱枕,今天是游戏角色,明天是漫画角色,常换常新,永不疲惫。
女朋友?有的,在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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