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禅上人眸中闪过一丝冷芒,道:
“如此说来,想要达成此事,只怕非要除掉那韩乐不可。”
陶知绍想了想,道:
“师尊,我们要不要等巨蚺部落请来的那人再动手?”
天禅上人摇头道:
“那人虽然来头不少,但距离这边太远了,他们有时间等,为师却没这个时间。”
他资质不算太差,但修真八百年才到元婴三重,目前寿命将尽,要是再不想办法破境,那只能尸解转世了。
然而,他并非出自六大宗,本身也沒有道统传承,如今只能将突破的契机,放在胡安老祖遗留的那件伪道宝上。
这些年来,他四处寻求突破,甚至秘密与巨蚺部落接触。
之前还与闵邱良暗中达成协议,只要能帮巨蚺部落进驻灵枢州,就能请族中老祖闵硕出面,将藏在西部湾的那件伪道宝降伏送给他。
这机会也算十分难得,一旦达成了,那就是登天之机。
虽说他活了这么久,不再热血,更不愿舍命相搏,但形势逼在眉睫,轮不到他去选择。
陶知绍也清楚天禅上人的决心,但他心中仍旧有些踌躇。
韩乐一连打杀十数尊者,又以硬碰硬的方式挫败骆永浩,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悚。
放眼整个灵枢州,只怕除了无垢尊者,没多少人能压制得了此人。
天禅上人见他眼带忧虑,便淡淡道:
“那韩乐只要一天还没有成就无垢,那就肯定存在弱点,为师已经想到办法除掉他。”
陶知绍目光一亮,问道:
“不知师尊有何妙计?”
天禅上人道:
“为师打算设置一座封禁陷阱,诱逼此人来投,再邀请几位修为不相上下的道友,联手将其诛灭。”
这条计策听起来平平无奇,毫无取巧之处,不仅实施不易,还不能出现差错。
而决定成功的关键,就看能不能步步落实了。
陶知绍思忖一下,道:
“师尊,这里面有不少碍难,一是怎么诱逼那韩乐,二是哪里有这么多元婴三重的高手可请?”
天禅上人沉声道:
“前几天玄阳宗传来书信,说萧宏松夫妇为了结交那韩乐,正在到处搜寻几种奇珍。”
“既然这几样奇珍对那人如此重要,那就可以在这方面下手。”
“至于邀请之人,为师认识的同道中便有两个,但想要请其出手估计不易,还得我亲自走一趟。”
第二天,天禅上人辞别了枯瘦老者,与陶知绍一路往西北而去。
半个月后,两人出现在一片青山起伏的荒野上。
抬眼望去,远方天际碧蓝清澈,一贫如洗,耳边传来一阵阵隐约浪涛声。
天禅上人停下身形,仔细打量几眼后,指着一处道:
“应该就是此地,再往北走,就是北部湾了。”
陶知绍定神细查,突然脸色微变道:
“师尊,周围似乎弥漫着一股很重的妖气!”
天禅上人沉声道:
“此地名为逐浪峡,峡底盘踞着一头快要成蛟的血蟒,昔日我刚迈入元婴时,为了炼制一件灵宝,曾与几位道友前来诛妖。”
“岂料这头血蟒十分狡猾,而且浑身鳞片坚韧,我们手中的宝物都伤不了它。”
“如今数百年过去,这头血蟒的本事愈发见涨。”
“当然,只要我们不去挑畔它,对方也不会跳出来搞风搞雨。”
陶知绍念头一转,惊讶道:
“难道我们要找的那人,便是为了这头血蟒才隐居于此的?”
天禅上人摇头道:
“并非如此,当年离恨宗被剿灭后,此人作为仅剩余孽,担心被我六大宗追杀便躲藏到这儿。”
“他与血蟒互为依助,这些年来也联手避免了几次灾劫。”
“不过说起来,我与他已经上百年没见面了,也不知对方还在不在。”
两人绕过几座巍峨山峰,来到一处陡峭山壁,靠水的一面修葺着一座简陋茅庐。
看到这一幕,天禅上人脸色一松道:
“他应该还在。”
陶知绍抬眼一看,见峭壁上挂着一只只乌青瘤果,也不知是什么异品,看上去像人体身上的肿瘤,显得怪异之极。
要是再仔细观看,更觉毛骨悚然。
那瘤果表面,竟然长着一张张婴儿脸,各种喜怒哀乐呈现,看久了有种眩晕之感。
天禅上人眼眉一皱,提醒他道:
“徒儿,别盯着看,那是撕心夺魂蛊,一不留神就会被勾魂夺魄,就算救回来也没用了,沦为一具傀儡。”
陶知绍闻言,不由打了个冷颤。
只不过打量几眼,便让人心驰神摇,他连忙将法力一转,收摄心神,不敢再看。
天禅上人心中有些怅然,他师传秘法,对于这些妖邪异物沒有太多克制。
倘若从一开始修习的是道家正传,道心稳如磐石,又岂会惧怕这种东西。
他修真至此,从一个外门弟子,成长到如今人人敬畏的元婴三重,期间不知闯过多少磨难。
倘若千年辛劳,就这般化作尘土,他是绝不可能甘心,哪怕还有半分可能也要奋死一搏。
这时,他见陶知绍安然无恙,便吩咐道:
“这峭壁下方还有不少阴邪禁阵,你道行不足就不要勉强了,为师独去即可。”
陶知绍自然不敢违抗,点头应下。
天禅上人飞身一纵,往峭壁下方缓缓降落。
这些防御禁制颇为粗陋,他祭出一件宝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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