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不怕火炼。
刚上手,武奕就知道张迁在撒谎。
眼前的小子没读懂兵书,只知道信口开河,用的兵法漏洞百出,别说奇才,连人才都不算。
武奕耐着性子周旋,一局手谈拖了许久才在对方“意犹未尽”的表情中取得胜利。
是的!
他赢了,没有像张迁暗示的那样输掉这一场。
事有轻重缓急,交友更是如此,一味讨好退让只会让对方轻视,展露符合身份的能力才会得到认可。
武奕端起酒盅品了一口,忍不住叹道,“本候从小熟读兵书,通晓古今战略,与人手谈从未有谁能坚持半个时辰,汝是第一个,没想到韩兄竟有如此谋略,不介意多问一句,阁下在何处任职,可曾从军?”
韩燕顿时红了脸,尴尬地看向别处。
张迁解释道,
“韩兄年级尚小,未有官职。”
说完,不着痕迹地使个眼色,武奕领悟其意,沉声道,
“人才难得,韩兄如此高才,留在han郸可惜了,可愿意随本候一起征战沙场、抵御巫族。”
张迁咳嗽几声,
“韩兄乃天使。”
武奕神色一怔,尴尬地摆摆手,“倒是本候忘了,韩兄身为皇亲,又有如此才华,将来必定封侯拜相、位极人臣,罢了,此事当我没说。”
“来,我敬你一杯。”
“为赵国,为北疆。”
韩燕连忙举起酒盅,心中难受,仰头喝下去,谁知酒水入腹,仿佛一团火,烧的喉咙火辣辣的,止不住地咳嗽。
好烈的酒?
武奕哈哈大笑,
“怎么样,韩兄,这酒如何,可比的望归楼的浊酒。”
“侯爷的酒好烈,比浊酒浓烈十倍不止,这是什么酒?”
“壮行酒,专为好男儿所设。”
张迁笑道,“这酒是侯爷花费七七四十九天酿造的绝世佳酿,只有半坛,全在这里,若不是韩兄到来,侯爷绝不会把它拿出来,说起来,在下也是占了韩兄的口福。”
话落,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说不出的潇洒惬意。
韩燕脸颊泛红,既激动又惭愧,自己不过是一废人,何德何能竟得到武安侯如此厚待,心绪翻腾下竟生出与之结为兄弟的念头来。
可一想到自己的长相,只得放弃
武奕摆摆手,“好了张迁,不要说扫兴的话,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韩兄一见如故,恰如此情此景,今日定要喝个痛快。”
三人端起酒盅,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宛如疯魔一般。
半坛酒很快见了底,是时候分别了。
韩燕眼中含泪,依依不舍地和武奕告辞,在仆从搀扶下坐上马车向王宫方向驶去。
武奕长吐一口酒气,转身返回书房,关上屋门的那一刻,脸上的“热情”消失了,张迁亦是如此。
“先生给本候好大一个惊喜啊!”
张迁笑道,“侯爷认为此人如何?”
“无才之人,泛泛之辈。”
“侯爷目光如炬,一针见血,韩燕因长相为君上厌恶,甚至不准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不得已之下,倡后只能将唯一的弟弟请出hd城,在郊外定居。”
“此人有大志,却无大才,乃一奇货也。”
自从吕不韦以商人身份入驻秦国相位,“奇货”就成了代名词,不是贬义而是褒义。
“先生似乎早就认识他。”
“不瞒侯爷,在下与韩燕相交有一年之久,期间多次向苏伯伊献策,以此人为桥梁结交太后,奈何丞相心高,不愿与娼妇废人为伍。”
说到这里,不禁生出几分怅然,韩燕是有志无才的废人,在苏伯伊眼中,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苏伯伊自比孟尝君,交天下之友,实则迂腐自持,依仗的心腹无不是名门高首,即使出身最浅的庆之也是荀子高徒。
自己在他眼中算得了什么。
“先生何故叹气。”
“无他,想起一些往事,侯爷府中还有酒水吗?”
“若旁人相求,一滴也没有,若是先生,无穷无尽。”
市井之中不乏英杰,眼前这个卫人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一个擅长权谋的没落贵族,武安侯府正缺少这样的人。
武奕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先生周游列国,见识高远,可愿长住府中,教导于我,在下愿以长史之位相待。”
“侯爷此言当真。”
“一言既出、绝不反悔。”
张迁压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沉思片刻,果断摇头,
“在下名声有污,担任长史,难免牵连侯爷。”说罢,洒然一笑,“主公府中战马甚多,唯独缺一个马夫长,在下不才,愿担此任。”
武奕皱眉道,“如此,怕是要委屈你了。”
张迁哈哈大笑,“迁少小离家,周游列国数十载,为求谋生,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什么样的腌臜事儿没干过,何况一马夫长。”
“既然如此,侯府的战马就拜托先生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
han郸城王宫门口,吹了一路凉风的韩燕从醉酒中清醒过来,抬头望去,宫门就在眼前,一如既往地庄严肃穆,想起昔日好外甥说过的话,不禁咬咬牙,低声吩咐道,
“从侧门进去。”
随从抱怨道,“您好歹是君上舅父,每次进宫都要走侧门,别人知道了会笑话您的。”
“闭嘴,赶你的车便是。”
韩燕瞪了他一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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