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太唐突了,特别是她还被他拒绝过……
于是她只能打起精神来,跟他说说在棋牌室里听大爷大妈们说的趣事,偶尔问问爸爸在学校里是否一切顺利,心血来潮时会跟他讲一些自己做节目时的故事。
可都只能含蓄、委婉,像个活泼的小姑娘一样,不敢尽情地放纵。
也不敢告诉他刚回北京那晚,她在节目里和大家交流圣诞如何过时,是如何一边回忆着前一夜的场景,一边娓娓道来:“昨晚,我仰慕的人失去至亲,我的圣诞并没有狂欢,而是赶回家乡,陪在他身旁。虽然没有和你们一样的狂欢时刻,也没有烛光晚餐、浪漫约会,甚至我陪着的人他并不喜欢我,也没有期待过我会赶回去,但我依然很满足。因为人啊,哪怕知道前路漫漫,但只要有个念想在那里,也会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地朝他飞过去。”
就好像三毛说过的那样,飞蛾扑火时,心情一定是痛快、满足的。
这些事情,尽管孟平深不知道,闻冬也依然觉得很满足。
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对他好,哪怕他并不知道。但只要知道他一直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占据很大的篇幅,只要知道他过得很好,只要偶尔可以和他说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很开心。
开心得飞起来。
就像此刻,她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灯火辉煌的白色首都,耳边是他催促她睡觉的声音:“很晚了,闻冬,都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了,快去睡觉吧!”
她撇撇嘴:“哦,我知道了,你不想跟我说话了!”
他的低笑声像是低沉醇厚的大提琴一般响彻在吗耳边:“不是。确实是时间太晚,该睡了。”
“真不是不想跟我聊天?”
“真不是。”
“那你说,骗人是小狗。”她耍赖撒娇。
他也就从善如流地配合她:“骗人是小狗。”
她又乐不可支地弯起嘴角,问他:“那,过几天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他沉默片刻,在她的心都提起来的那一秒,又给予她肯定的答复:“可以。”
哪怕没有更多的回应,光是这两个字,也足以让闻冬喜上眉梢了。
她道完晚安,拿着手机在床上又蹦又跳,最后兴奋得扑倒在被子上。客厅里的白杨听到动静,骂了句:“神经病,大晚上想把楼板跳垮吗?”
她只是把头埋在枕头上笑啊笑,根本停不下来。
毛衣织好的那一周,离春节只有短短半个月的工夫了。闻冬犹豫着是把毛衣直接寄回c市给孟平深,还是留到春节回家时亲手交给他。
最后还是决定亲手交给他,这样就多了一个见面的理由。
她窝在沙发上眉开眼笑的,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七点整的时候,白杨从外面回来,在门口抖了抖外套,小雪簌簌地往地上落。
闻冬转头问了句:“回来啦,吃晚饭没?”
白杨没说话,沉着脸把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穿上拖鞋噔噔噔地往卧室跑,边跑还边掏出手机拨号。
闻冬见她脸色有异,很快追了上去,追到卧室门口时,刚好听见她拨通了电话。不等那边的人开口,白杨就用超大的音量开始咆哮:“妈,你能不能好好说说我爸啊?我这不是才二十四岁吗?他急什么急哪?非要这时候把我嫁出去,我是长太丑了不赶着年轻时候嫁出去就没人肯要了还是怎么的?”
闻冬瞬间反应过来。
噢,这是又被催婚了啊……
说起来白杨的爸爸也真是神奇。据白杨所说,自打她懂得男女之情起,家里的电视就不准播放任何偶像剧,买书绝对不买言情书。但凡遇到身边的同龄人谈恋爱的,白杨爸无不是在餐桌上痛心疾首地教育白杨,绝对不能早恋,早恋不仅影响身心健康,万一一不小心擦枪走火闹出了“人命”,还影响下一代的质量。
据说白杨从小学到大学,白杨爸每天给她打一通电话,时刻督促她不要早恋。
大学了还管这么严,闻冬曾经一度以为白杨爸是爱女心切,不愿意白杨早早地交了男朋友,疏远了他。哪知道大学一毕业,白杨爸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瞬间开始拉着女儿语重心长地日日开导。
“你看看你,这都毕业了,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人家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嫁人生孩子啦。你看看隔壁张三,再看看楼上李四,就连楼下的王二麻子都抱儿子了。你说说你该不该好好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白杨不耐烦地说:“没有一点恋爱经验这事儿难道能赖我不成?要不是你从小给我灌输不能早恋的观念,我至于大学毕业了,还对男性器官停留在只曾远观而不曾亵玩焉的地步吗?”
这番对话,闻冬是亲耳听见的,当时就尴尬得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偏偏这父女俩还交流得一本正经、热火朝天。
白杨爸抓住了关键,反问女儿:“只曾远观而不曾亵玩焉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还见过谁的不成?”
“这不废话吗?我长这么大了,要是连小黄片都没看过,我还有什么脸皮在社会上混啊?……”
总而言之,这父女俩成天都在为一些神奇的话题热闹着。
闻冬站在门口,听白杨噼里啪啦地埋怨父亲要她去相亲的事,总算听出个所以然来。原来白杨爸不知从哪儿找来个京城小开,听说家里是搞房地产的,人也长得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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