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教授吗?嗯,对,我是小孟……闻冬没事,就是有点发烧,血糖偏低,所以精神不太好……现在在输液。对,您不用担心,我会守在这里……不用,您上课就好,我暂时也没什么事,您放心把她交给我吧……好的,我现在出去给她买点吃的……”
闻冬听出来了,他在给爸爸打电话。
大概是爸爸有课,机场的地勤打电话过去时,恰好孟平深在场,就代替爸爸赶了过来。
她大气也不敢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片刻后听见他挂了电话,走出了病房,轻轻地合上了门。
几乎是关门声传来的第一时间,她猛地睁开了眼。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看了看手机,现在才上午十一点,爸爸不到十二点,是赶不过来的了……也就是说她要和孟平深独处一个小时?
闻冬心跳一滞,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前两次见面都如此尴尬——一次告白失败落荒而逃,一次无理取闹,扔下他独自离开。闻冬懊恼地想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那就装睡到底好了。
然而她很快感觉到些许尿意,蹑手蹑脚地穿好鞋子往厕所走,想要速战速决,回来继续躺尸。
起身才发现医生好像已经给她量过血压和心跳之类的了,外套和毛衣都被人脱掉了,只剩下一件打底卫衣。因为在北京都裹得跟包子似的,她很多时候干脆懒得穿内衣,所以这下……
她一手抱胸,免得那两团颤颤巍巍的小白兔太活跃了。她一手取下输液瓶,拖着沉重的身躯往厕所走。
她全程都在不断地祈祷着孟平深千万要晚点回来。谁知道这么倒霉,解决完生理需求后才打开厕所门,孟平深就推开了病房门。
……撞了个正着。
闻冬维持着一手环抱小白兔、一手举着输液瓶的姿势,尴尬地僵在原地,慢吞吞地叫了一声:“孟老师。”
孟平深合上了门,走到她面前,“醒了?”
“醒了。”
“快去床上躺着。”他接过她手里的输液瓶,催促了一声。
闻冬面上一红,微微佝偻着腰,环抱着小白兔,一点一点地往床边挪。
悠悠苍天!这种时候她才深深体会到了懒癌患者不穿内衣的苦恼!每走一步都担心那两坨晃晃悠悠会吸引他的目光……闻冬悔不当初。
偏偏走到一半时,孟平深看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特,侧头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闻冬尴尬地又把身子直起来了一点,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南方不比北方,没有暖气,所以室内是有些寒冷的。
这就直接导致闻冬好不容易抵达床边,终于能够坐下来时,双手刚放下,还没来得及钻进被窝,冷空气就直接让胸腔那两个小点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闻冬察觉到了,几乎是瞬间,捂住胸部朝被窝里狼狈地钻去,却仍在抬头时捕捉到了孟平深不自然地把头侧开的动作。
他看到了?
他肯定看到了!
闻冬脑部充血,几欲爆炸,简直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孟平深却从容不迫地把输液瓶挂好,若无其事地把刚买回来的早餐放在床头的桌上。
“医生说你血糖偏低,要吃点东西。”
闻冬没说话。
“我买了点香菇滑鸡粥,趁热喝吧。”
还是没有回音。
他回头一看,发现小姑娘已经钻进了被窝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脑袋都不见了,终于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闻冬。”
她死死地躲在被窝里不肯出声。
“不想看见我?”
仍然一动不动。
片刻后,孟平深叹口气:“好吧,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还伴随着几声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闻冬忽然一下又慌了神他……他真的走了?她忍不住微微扒开被子,往外探了个脑袋,结果不偏不倚正对上孟平深含笑的目光。
他……他居然没走!还这么好端端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她,好像料定了她会自投罗网!
闻冬终于忍不住控诉他:“骗子!”
孟平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出了声。那样轻快愉悦的笑声是闻冬不曾听过的,是晨钟暮鼓,是高山流水。
她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眉梢眼角的潺潺笑意,忽然之间忘记了尴尬,只听见胸腔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咚。
咚。
咚。
孟平深重新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片刻的沉吟。
闻冬的心跳一下子乱了节奏,仿佛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与他相触的这片肌肤之上。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明明温度正好,却似是滚烫的煤炭灼伤了她的额头。但她仍然不愿意退缩,还巴巴地盼着他能够多停留片刻。
只可惜他很快收回了手,“还有点烫。”
闻冬一脸失落地看着他。
孟平深还以为她难受,俯身问她:“哪里不舒服?”
心里。
因为盼望着你一直这样靠近我,待在离我最近的地方——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一个。
最好能一直像刚才这样挨着我。
最好眼睛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一个。
可是因为知道这些统统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所以不舒服,心里很难受。
闻冬的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却只能摇摇头,说:“肚子饿。”
孟平深笑了起来,指指床头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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