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骂名,为何却要她一个女子来背负?”初若嗤笑,满脸不屑。
“阿若!她还活着!”楚墨痕蹲下身子,两指按在她脖颈间,本是抱着试探的心里,谁知竟真的感受到了一丝气息。那气息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计,若非他细心,只怕便要罔顾一条人命。
楚墨痕赶紧施法,将真气渡给她,差不多过了一刻钟,杨太真才缓过来。
杨太真醒来,见到面前陌生的两人,怔住。
她挣扎着起身,私下环顾,却见自己衣衫沾满了泥土,这才不敢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脖颈。大颗大颗的泪水滑落,她终是相信,方才那一切都是真的。
李隆基竟真的要杀她!
“是二位救了我?”她回过头,痴痴地望着楚墨痕与初若。她虽狼狈,举手投足间却早已浸染了高贵,纵是此刻,也不愿委身道谢,她垂下双眸,朱唇轻启:“多谢!”
初若望着她,想到江采萍回忆中的凄苦,咬了咬唇,对她道:“贵妃若是真想谢,便谢江采萍吧。”
“江采萍?”听到这个名字,杨太真一怔,变了神色:“不可能?她应该最希望我死,怎的还会救我。”
初若摇头,望着远处,轻声道:“她从未怨过你,何谈希望你死呢?”
她答应了江采萍,要护李隆基平安,可如今李隆基安然无恙,却是杨太真被下令处死,若换做别人,想来九泉之下也会安息。可她却知晓,若是江采萍仍在,定会不留余力地救她,不为别的,只因她就是这样善良。
杨太真整个人神色恍惚,踉跄了两步,口中呢喃:“不可能……不可能……”
她抬头看着初若,一双媚眼噙满了泪水,却夹杂着满满的不解,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哽咽道:“我以前因为嫉妒,处处与她作对,羞辱她,让陛下冷落她,甚至将她赶去了上阳宫。”
“而我最心爱的男人,却因听信别人所言,下令杀我!我明明那么爱他,用尽手段讨好他,却换来这种结局?”她满脸泪痕,却又笑了起来,笑声逐渐变大,她踉跄着望着天空,几近疯癫:“爱我之人要杀我,我恨之人却救我!何等的讽刺!”
楚墨痕见她这般,有些不忍,叹了口气。世人皆道贵妃好命,如今坊间更有“不重生男重生女”的流言,可最是无情帝王心。后宫佳丽们耍尽手段,勾心斗角,彼此暗算,以为多得一些帝王的恩宠就能高枕无忧。
殊不知天下美人众多,帝王那点心又够多少人分呢?
帝王的心里从来只有权力与利益而已。
杨太真哭了许久,笑了许久,似是终于将眼泪流尽,这才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眸空洞。好在,她想来是个聪慧之人,如今将心中的委屈一涌而出,倒也舒服了许多。
她啜泣着擦了擦泪,再次对二人道谢:“既这皇宫留不得我,我亦不强求。以后世间再无杨太真,我便找个地方落脚,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倒也不错。”
“贵妃若是能如此想,那是最好。”初若露出笑容,替她理了理发髻,又从怀中拿出钱袋,递与她:“这些权当作盘缠,今日一别,想来日后难以相见。贵妃还请保重。”
杨太真死死咬住唇,她并不知晓江采萍已化作灯引,只当是已逃走,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将那份恩情埋在了心头。
待再三谢过,这才拿着钱袋匆匆离开。
楚墨痕和初若又回到长安城,此时已是傍晚。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更是衬得长安城的残破不堪。好些尸体横在路边,散发出隐隐臭气。大批流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行为木讷眼神呆滞,好像已经失去了生机。
“不要!不要丢下祖母!”
这时,街头传来孩童的哭声,定睛望去,原来是一户人家准备回老家避难。可如今没有马车,家中老人已经年迈,经不起长途跋涉。
权衡之下,只得将老人独自留在长安,无助地面对自己未知的命运。
只见那孩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挣扎着扯住老人的衣袖,哭喊:“带着祖母一起走!不要扔下祖母一个人。”
孩童的父亲亦是不停地抹着眼泪,他如何忍心抛下自己年迈的母亲,可如今他必须对妻儿负责,妻子则转过身来蹲下去,不忍去看这一幕。
老人见状,不停地抹着泪,却仍安慰自己的孙子:“祖母在家等你们回来,宝儿乖,先跟爹娘出去,祖母不会有事的。”
老人依依不舍地把孙子递给儿子,又再三叮嘱千万注意安全。男人抱着儿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老人,老人在原地慈爱地挥着手,目送他们离开。
待几人身影消失,老人这才止不住地用衣角抹着泪水,连连叹气。
初若不忍心再呆下去,拉着楚墨痕的手,示意他走快些。望着坊间的现状,虽算不上生灵涂炭,却亦是民不聊生,如今贵妃已死,军心所向,想来这幅惨状也很快便会消失。只是贵妃一介女子,又做错了什么?
回到曾经那座小院,屋内皆落上了一层薄灰,初若素手轻拂,随变的整洁如初。烛火忽明忽暗地照在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楚墨痕心中微动,抓住她的手,与她对视,眸中满是柔情与怜惜:“恢复记忆之后,不知为何,我总是心中惶恐,恐今生仍是与你无缘。与其日后留有遗憾,不如现在告诉你,阿若,我心中一直有你,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初若望着楚墨痕认真的模样,泪水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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