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何在洲其实早就没有家了,只有宿舍。
那件事,他们都心照不宣,不想告诉刘小麦。
既然现在都没事了,那就不要让刘小麦产生心理负担。
他们这些人,虽然擅长苦中作乐,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并不容易,只想把幸福留在当下、留在未来。
刘小麦问何在洲:“你又给他找什么课题老师了?”
何在洲已经完全不想管这个了,他冲刘小麦笑得荡漾:“小麦,他刚刚叫我大姐夫。”
而刘小麦完全没有反驳!
刘小麦:“……”大意了!
刘小麦谈对象了——这样的大新闻,让老刘家也忙活起来了。
刘老太寄过来大红的鸳鸯被套毯子枕巾,告诉他们,这都是她请过去的绣娘一针一线绣的,在大城市很难找。
刘二柱看了又摸:“红子,我怎么看着这跟商场卖的没有两样呢?”
甚至质量更差一点。
张秀红歪了歪嘴:“你妈要吹,你就由着她吹吹罢。”
反正他们又不亏。
刘老太又打电话过来说,她跟潘桃准备把家并起来了,婆媳两个一起养鸡生蛋,刘小麦以后需要红蛋她都准备好了。
刘小麦:“?”
这就开始了?
他们这边忙得喜气洋洋,哪知道有人动作更快。
“什么,福宝要结婚了?”
刘二柱拿着喜帖,仔细地端详。
张秀红想起来都奇怪:“她结婚,怎么还请我们去,我们去了干什么哟。”
他们刘家人的身份多尴尬啊。
“可能就是意思意思吧。”
刘小虎猜测,“我们不去也行,这是老高家客气。”
刘小豆眉眼冷淡:“说不定她只是发给我的,想让我看着她、跟顾与正结婚。”
“这有什么稀奇吗,搞得跟我们没看过人结婚一样。”
刘小虎道,“我大姐马上就结婚了呢。”
稀奇的当然不是结婚这件事,而是结婚的人。
顾与正大概是特别稀罕的结婚对象。
小刘家收到喜帖归收到喜帖,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打算去的。
“奶也不去,奶都不知道福宝结婚。”
有一天,刘小虎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说道。
“很正常。”
刘小麦道,“谁会告诉奶呢。”
刘小虎长吁短叹:“就是奇怪啊,小时候奶对福宝那么好,福宝也那么孝顺奶……”
刘小麦扯了下唇,没说话。
何在洲正在替刘小麦剥小橘子,一个接着一个,在书桌上摆了整整一排。
他漫不经心道:“以前是利益关系的双方,现在已经是陌路人了。”
刘小虎把眼镜取下来,用布小心地擦着镜片,半天抬头又问:“那三叔三婶呢,他们会不会去?”
话问出口,刘小虎心里已经清楚了,他们会去的。
只是他们是以何种身份去呢?
去了之后,要置老高家的老两口于何地呢?
这是福宝的事情,不是他们的。
京市落下第一场雪的这天,何在洲晋升了,刘小麦一家和他一起去了大饭店吃饭庆祝。
吃到一半的时候,饭店师傅过来给他们上菜,兴奋地说道:“今天真热闹啊,对面聚福饭店有新人结婚办饭,办到一半——新娘子娘家人闹起来了,新娘子爷爷奶奶直接走了!”
理解饭店师傅的这种兴奋,毕竟面对面开着的饭店,那就是天然的竞争者。
刘二柱听的一愣一愣的:“大喜的日子,怎么还这样呢?
有什么事不能忍忍。”
他家红子都容忍刘老太吹牛了。
“就是就是。”
饭店师傅直把头点,“我看对面这个婚,是结不痛快了。”
“都当爷奶的人了,还闹这出,新娘子的爸妈看到了,怎么就不拉着点他们?”
张秀红身临其境,恨不得自己上了。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饭店师傅摇着头,“就是新娘子的爸妈和爷奶闹起来的,这里头有名堂的,不能瞎说,不能瞎说……”
一直没说话的刘小麦精神一震。
“爸妈,福宝结婚在哪个饭店办的?”
“……”张秀红和刘二柱都是一愣。
“聚福饭店。”
刘小豆说,“我记得的,都带个福字,就是这个。”
轮到刘小虎结巴了:“那、那……”
刘小麦又问:“她是今天结婚吗?”
“……”
这怎么记得哦,他们对福宝的婚事太不上心了。
“应该就是她了。”
何在洲凝着眉,“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邮政局的车子。”
那是福宝舅舅带着同事过来喝喜酒了。
“这事闹的。”
张秀红拍拍胸脯,“幸亏我们没去。”
刘二柱直附和:“我们最怕闹事的人,跟那些人没办法讲道理。”
其他人:“……”
信了信了。
这毕竟是别人的事,并没有影响到刘小麦一家的兴致。
要过年了,年货要置办起来了,他们一家吃过饭就去附近的商场采购了。
何在洲作为准小刘家人,拎着篮子兢兢业业跟在刘小麦旁边。
刘小麦回头找了一下:“小豆呢?”
一眨眼的工夫,小豆不见了。
好像多少年前他们去省城,人生第一次进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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