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揽紧她,将头靠在她怀中,“阿锦,我真是个混账,王八蛋!”
苏锦愣住,不知他当下又是哪根筋犯了。
“王八蛋!”他又骂了一声。
苏锦更确定了粉,他今日真是哪根筋犯了……
她蹲下身来,抬眸看他,目光里都是探究,似是想要开口,他却沉声打断,“你生明月阿照时我不在,你生小六时,我也不在……”
苏锦微怔,忽得反应过来他今日何故。
“不生了!阿锦,我们日后一个都不生了。”他沉声,他容不得她再遭这种罪。
“阿锦……我就是混……”他仍在懊恼,她捧起他的脸,吻上他双唇,将他的话都堵在喉间,良久,她松开双唇,鼻尖贴上他鼻尖,“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她的声音温婉柔和,却似温暖有力,将将好能抚平他心底的痛意。
她阖眸,再次吻上他双唇。
似是在雨后清新的泥土芬芳里,亲吻当初林间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早前她心中如此喜欢的少年。
眼下,她如此喜欢的柏炎。
……
自村落离开,车轮滚滚向前。
马车中,柏炎揽着她,目光看向帘栊外,没怎么说话。
苏锦在算,北舆往燕韩京中差不多要半月,那等抵达燕韩京中时,应当是九月,那便是入秋了。
苏锦轻叹,“路上没带冬衣,下一处要寻布庄给孩子们多做几身衣裳,多呆几日。”
他拥紧她,“听你的。”
似是从北舆边境的村落出来,他便是如此,一直心有旁骛。
似是在计量事情。
“炎哥哥。”苏锦看他。
她开口唤他,他似是才回神。
他心中分明有事,却没同她说起。
柏炎笑笑,朝她道,“阿锦,闭眼。”
她微微拢眉,他亲上她眉头,“听哥哥的话,闭眼。”
苏锦从善如流。
忽得,他将她手心摊开,她笑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至他将一枚软软的东西置在她手心,她微微怔了怔。
“好了。”他轻声。
她睁眼,见手中是早前那枚同心结……
似是四个角都已经磨平,他却一直带在身边……
连去羌亚的时候……
苏锦目光复杂看向他,她一直以为这枚同心结弄丢了。
她每日每日地找东西,就是怕身边再有东西会如这枚同心结一般,从她手中消失,如同心疾,会心慌不知所措。
她旁的东西都没有带走。
她亦将簪子还于他。
她身上只有这枚同心结做念想,是他与她一处的念想……
只是,她一直以为不见了。
苏锦鼻尖微红,喉间哽咽,“在你这里?”
柏炎伸手擦过她眼角,轻声道,“阿锦,不知道,我当时因为你还这枚同心结和簪子还我,气得吐血昏了过去……”
她眸间微颤。
他低眉笑了笑,“我那日听你说,丢了同心结,压在我心中多年的一块沉石才似搬了去,你我结了同心结,你将同心结还我……”他摇了摇头,“我怎么会信,你将同心结还我了?”
她莫名看他。
他揽紧她,喉间轻言,“你让盛妍还了我那枚簪子是吗?”
她默认。
他伸手绾过她耳发,低声道,“她还回来的时候,簪子折成了三段,破败不堪,说是你让给我的……”
苏锦眸间诧异。
她果真是不知情的。
柏炎额间贴上她额间,懊悔道,“我怎么这么傻……当时什么都信,我信了盛妍给我的这三段破损的簪子,也信了她藏在西暖阁枕头下的同心结,我竟信了你心中没有我,还恨我……”
“盛妍?”苏锦一时错愕,“怎么会?”
她想不通为何盛妍要做这些事?她走得时候盛妍只比乌娜苏小一岁,眼下,应当已经十五六岁了……
柏炎轻叹,“阿锦,盛妍是二哥的女儿。”
苏锦愣住。
柏炎轻声道,“她是二哥和周氏私通生下的女儿,他们怕事情败露,杀掉了盛峰……”
苏锦捂住唇角,盛峰是盛家老太夫人唯一孙子,盛峰死后,太老夫人将柏誉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结果竟是柏誉和周氏……
苏锦心底难以平静。
柏炎继续道,“柏誉后来入京做定阳侯,周氏要同他一道,他怕周氏拖他后退,就让人逼死了周氏,逼死周氏的人一直说的是侯爷,所以盛妍一直决定,是我逼死了周氏,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你!”苏锦心中如履薄冰。
难怪当时盛妍说不同她走,说曾祖母让她投奔表叔,她若走,怕曾祖母伤心,但其实,留在宫中是为了报复柏炎。
柏炎抬眸看她,“她喜欢你,所以没有对柏苏和柏锦下手,她一直都盼着你走,好自己留在宫中取我性命。”
苏锦一颗心似是揪起,“阿炎,你有没有伤到?”
她鼻尖微红,柏炎惯来对信任的人不设防……她近乎不信他没有伤到……
他揽紧她,似是从她身手寻得安慰,才将继续道,“她给我下过药,在我的药里下过毒,但起初的时候,她胆子小,我只是大病一场,然后一直大病不愈,后来宴书臣对她起了疑心,我都不敢相信,她会寻得时机给我下鹤顶红……”
苏锦眸间眼泪似保不住,亦听得心惊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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