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程奕生也惊异,那么远的距离,龙北这个不着调又不靠谱的痞子科长是如何准确打中高台之上的大护法,将每一个子弹都打入他的身体中的。
只是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大护法死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你们在里面太磨蹭了,要我说,要打就赶紧打,别跟过家家似的。”龙北收起枪,伢子和杨宁立即上前来,将舟无岸押解在地,道:“巧了,我同傅家小姐来此寻找傅探长的下落,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满达祭典。”
“满达可是我县头号黑暗组织,舟左使,得罪了。”龙北说着,押着人就要打道回府。
“龙科长,想动我家左使,得先过了我这关!”聂辛作出战斗的派头,长刀已经出鞘。
“聂辛,退下。”舟无岸面无表情的说着,臂膀忽地抽动,伢子和杨宁还未反应,已经被舟无岸一脚横踢扫倒在地。
他冷着脸望着所有人,目光在傅元君身上停留了很久。
昏暗的月光下,遍地都是尸体。
最终,他缓缓迈开步子,朝着红娘走去。他把她抱在怀中,朝着山坳外走。
“程奕生,谢谢。”他边走边道:“傅元君,你的东西我会还给你。”
“你……”傅元君的话梗在喉间,最终没有说出口。
伢子和杨宁正欲追上去,却被龙北叫住。龙北一动不动,直到舟无岸三人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他……就这么走了?”好一会儿,傅元君才回过神来。她皱紧眉头,心里五味杂陈。
明明大护法死了,舟无岸也当上了灵慧,应该高兴才是。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不是吗?所有人都大仇得报,并且安全的抽身退出。
直到此刻,傅元君才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踩在诸多尸体当中。
“程奕生……这是怎么回事?”傅元君慌乱的问,“我们不是都逃出来了吗?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尸体?”
“这个……”程奕生欲言又止。
“因为被伏击了。”龙北甩着手走到她面前,“傅小姐,你们在洞穴里的时候,外面的人被伏击了。所以我才会在开了三枪之后,先一步退出洞外,要不是傅探长的人殊死搏斗,我们所有人都逃不出这个洞穴,明白吗?”
“所以外面才会有这么多伤员?”傅元君混沌的脑中终于清明起来,程奕生在洞穴中开的那一枪,不仅仅是在警告满达教徒,而是……发起进攻的信号。
然而信号发出之后程庆却没有出现在洞穴内,说明洞外出现了变故。
傅元君后知后觉的一阵惊恐,她扫向四周,声音有些发抖,问道:“现在……是我们赢了吗?”
程奕生摸了摸她的脸,如释重负。
“对,是我们赢了。”
……
大雪悄然而至,两个月的时间让世界铺上了一层白色。重庆是很少下雪的,据说这场薄薄的雪已是三十年来下得最大的了。
傅家上下洋溢着喜气,小年过后,年味渐浓。
距离死娃山一战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零零总总发生了很多事。例如舟无岸了无音讯,傅二爷的身体逐步好了起来,芸生堂重建,还有——有人在长江里发现了钱贤的尸体。
傅元君去看时,钱贤的身体已经被江水泡得肿胀,身体上有被江鱼撕扯啄食的痕迹,却没有烧伤或是爆炸所致的伤痕。他不是死于灵慧墓的爆炸。
是什么造成了他的死亡傅元君不清楚,龙北也没有查下去的念头。钱家就剩他一个,没人会为他喊冤。伢子用草席卷了钱贤的尸体,丢在了乱葬岗。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芸生堂建好之日,就是傅家小姐出嫁之时。这个消息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的,一度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津津乐道。
这算得上是江北县城的一件大事,商会会商的亲侄女下嫁芸生堂的接班人。关于芸生堂的接班人,更是有着千八百种的猜测,因为没人知道他是谁。
傅元君初听闻这个流言时,先是一愣,目光扫向程奕生,发现他也一样吃惊,便知道这股歪风不是从他那里刮出去的。心里愤懑的同时,她默不作声的忽视了这个消息。
因为消息不实,程奕生自有办法让流言消失于世。企料一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年关将至,这股流言没有丝毫消逝的意思。
程奕生忙着打理芸生堂重建之事,鲜有时间来傅府闲坐。这天却忽然得了空,在东苑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傅元君忙完手上的活儿到东苑的时候,程奕生在雪地上踩下的脚印上又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不冷吗?”傅元君问他。
她走近,摸了摸石桌上的茶壶。
“茶都凉了。”她顺道坐下来:“去屋里坐吧。”
程奕生“嗯”了一声,却不起身,目光狡黠的望着她,道:“芸生堂预计年后能够重建前厅,大抵来年六月能够建成。”
“恭喜啊。”傅元君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冷得浑身打颤。她期待书房里暖烘烘的炭火,所以期盼程奕生尽快说完。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程奕生没了下文。
“冻死我了,”傅元君道:“如果你没有必须要在寒天里做的事,我提议我们先去炭火旁边,你可以慢慢想。”
“走吧,”程奕生开口,“天气太冷,我的脑子也冻住了,其实我来是想说……我们要不要在芸生堂建成之时成亲?”
傅元君脚步一顿,诧异的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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