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洛淡声,也未多问,只是继续翻着手中的书册。
大监并未撩起帘栊,朝一侧使了使眼色。
马车外,是押送的温家的女眷。
本因晨间离京的,但因一场雨,推迟了离京时间。
楚府又不在京中繁华之处,楚洛的马车便刚好遇上。温家女眷众多,通通跪在路边,不敢抬头,温如写亦在其中。听闻马车上的人是楚洛,她瑟瑟打着抖,温家在大理寺牢狱关押了数月,终有定论,女眷留了性命,却扁了奴籍流放蛮荒之地。
温如写没想到会临离开京中的时候遇到楚洛的马车。
赵老将军奏请封后,殿中众臣附议,这些早就在京中传来,温如写也听过。她想不通,也不会信,认定是陛下为了让楚洛入主中宫安排好的,陛下终究是为美色迷昏了头。只是当下,她身着罪奴衣裳跪在街头,想起几个月前全然不同的景象,温如写心中不甘……
“我要见……”她刚起身,话音未落,就被禁军上前拖开到一侧街巷的角落里。眼见着众人避让开,马车滚滚而去,温如写想出声,嘴角却被禁军侍卫捂住,出不了声。
待得马车走远,禁军侍卫才松手。
“我要见楚洛!我要见楚洛!”温如写如疯了一般。
松石上前,“温小姐如今是戴罪之身,娘娘身怀龙嗣,冲撞不得,温小姐日后应当都见不到娘娘了才是……”
“她怎么能会怀龙嗣,她怀得是野……”温如写未说完,松石巴掌拍过,温如写懵住。
“来人。”松石唤了声。
身后的内侍官上前。
松石吩咐道,“罪臣之女温如写对娘娘不敬,掌嘴二十,而后再由大理寺遣送出京。”
“是。”内侍官应声。
“不要!不要!”温如写挣扎着跪到在地。
松石提醒道,“温小姐,如今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得好,谨言慎行……”
马车已经离开,松石不多耽误,快步撵上。
……
马车中,楚洛放下书册,轻声道,“方才似是有人唤我名字?”
茶烟撩起车窗上的帘栊,街巷上并无旁人,茶烟应道,“娘娘许是幻听了?”
“也是……”楚洛笑笑,继续低眉看书。
再些时候,马车到了楚府。
大监扶了楚洛下马车,楚逢临亲自在府外相迎,楚瑶和楚颂霄姐弟两人也在。
楚瑶远远便同楚洛挥手。
楚颂霄则不怎么敢抬头。
“爹……”再见父亲,楚洛心中都是母亲离开前,同她说起的那翻话,笔尖不觉微红。
“不是说,待我好些了再回家中,还有几日就是册封大典,此时宫中又忙……”楚逢临微微侧头握拳轻咳两声。
楚洛敛了眸间情绪,轻声道,“我就来看看爹,不久呆,后几日册封大典,怕更不好抽空。”
她如此说,楚逢临倒是没有反驳。
楚洛上前,搀了父亲入内。
楚逢临微楞,眼眶微红,却没再说旁的,似是有些东西,本就不必多提,又何须多提……
楚瑶也牵了楚颂霄跟上。
大监吩咐禁军侍从在外驻守,楚洛有身孕在,人少反倒更好。
楚洛扶了楚逢临在前,大监等人远远跟着。
“月份大了,夜里睡得还好?”楚逢临关心。
楚洛险些忘了他就是大夫,莞尔道,“睡得到还好,太医也看过,都好,就是害喜有些重,不知怎么的,许是想到今日要回家,反倒好了些。”
楚逢临也笑道,“你娘怀你二哥的时候,也是害喜重,一直从三个月吐到你二哥出生;但怀你的时候,就几乎没有吐过。因人而异。”
好似从未这般同父亲说过话,楚洛心底透着暖意。
楚颂霄本还要继续往前走,楚瑶拎住。
“怎么了?”楚颂霄问。
楚瑶悄声道,“让六姐同爹说会儿话吧,我们看看娘亲去。”
楚颂霄脸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楚瑶觉得不对。
楚颂霄瞒不住,就同楚瑶道,“娘让我一直跟着六姐,不让我离开,还说让我和六姐多亲近,同六姐说,我们是一个爹的孩子,日后我是六姐在宫中的助力……”
楚颂霄的年纪本就小,被楚瑶一问,本就有些不耐烦,声音便也大。
楚瑶赶紧牵了楚颂霄离开,路上又叮嘱道,“你呀,别诸事都听娘亲的,你也不小了,要有自己的判断。”
楚颂霄咬唇。
……
从楚家回来,已是入夜。
李彻还在御书房同阮相一处,未回成明殿,顺子也遣人来告知一声,说阮相明日要走,今夜同陛下夜谈,怕是要很晚。
楚洛外出一日,有些乏,沐浴过后,很快就回了内殿歇息。
今日楚颂霄在苑中说的话,她听到了,爹应当也听到了。
陶姨娘是当初祖母塞给二房的,也生下了楚瑶和楚颂霄这对龙凤胎,都姓楚,陶姨娘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谋个前程……
这些年,若是她没记错,爹未在陶姨娘苑中歇过。
陶姨娘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一直在想方设法想让小九和霄哥儿讨祖母喜欢。
她和小九要好,陶姨娘也不止一次偷偷同小九说,让小九别同她走这么近,怕被老夫人迁怒,但小九和她还是要好,霄哥儿却避着她,所以她一直同霄哥儿都不怎么亲。如今母亲离了府中,家中只有陶姨娘,但近日她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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