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娘接过,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老爷要赶我走!”
陶姨娘连忙跪下,心知肚明,应当是早前让楚颂霄去找楚洛的事情,触怒了楚逢临,连忙道,“老爷,我日后再也不做这些蠢事了。”
楚逢临却上前,扶她起身,“我不是同你说这件事。”
陶姨娘愣住,他扶着,便缓缓起身。
楚逢临道,“拿着,这是你身契,还有这些银子,够你养大小九和颂霄,你可以寻人再嫁,也可以留在楚家,楚瑶和颂霄我会让洛姐儿照看,你不必担心,只是万事皆有度,有时会适得其反。”
陶姨娘怔住,“老爷……你是要……”
楚逢临道,“连哥儿在西关,洛姐儿在宫中,等洛姐儿的孩子出生,我就离京,四处行医,做早前想做的事,应当很少会再回京。”
“老爷,我不要这身契,我和楚瑶,颂霄同你一起走。”陶姨娘话是如此说,但手中的身契和银票却攥紧。
楚逢临看她,许久,才淡声道,“我是大夫,楚瑶和颂霄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一清二楚。”
陶姨娘僵住,瞬间脸色煞白。
楚逢临温声道,“好了,出去吧。”
陶姨娘吓住,抖着身子离开,而后又折回,“你既然知晓,为什么不戳穿……”
楚逢临看她,轻声道,“人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你是想保住孩子。”
忽得瞬间,陶姨娘泪如雨下。
这些年,她在后宅的伎俩,眼下看来,只不过小丑一般。
陶姨娘跌跌撞撞离了苑中。
楚逢临打开另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叠书信,楚逢临每年中秋都会拆开一封,如今,已是十一个年头。
“逢临,见字如人,又是一年中秋,连哥儿和洛姐儿可好?连哥儿贪嘴,月饼吃多容易积食,不要惯着他,不过,眼下孩子们应当都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了,许是,连哥儿也不在你身边了。洛姐儿的婚事可有定下?我知道,你从小疼她,但我还是想说,婚事别这么早,给女儿寻个可靠的,值得托付的人,晚些成亲更好。这些年,你不易,你记挂我比我记挂你多,但若是可以,我希望是我记挂你更多……逢临,这是最后一封信了,中秋快乐,万事如意……”
楚逢临泣不成声。
***
日后很快到了九月,天气转凉。
楚洛夜间都会多穿两件衣裳,避免着凉,只是有时一整夜都不怎么能睡好。
李彻会起身,同她一道说话。
“那你明日早朝怎么办?”楚洛担心。
“早朝后,我在御书房寐一会儿就是,等小蝌蚪出来就好了,辛苦的是你……”他吻上她额头。
楚洛靠在他胸前,记忆中的李彻一惯温柔体贴,予她尊重,亦予她温暖。
“我昨日在御书房的时候,给孩子想了名字,要不要听?”他笑着看她。
楚洛颔首,眼中盈盈期许。
他伸手轻抚她的墨发,温声道,“李简。”
李简?楚洛好奇,“儿子的名字?”
李彻笑道,“儿子和女儿在我心中都一样,他/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日后要肩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大道至简,心若琉璃,这样的孩子不会差。”
李简……
楚洛笑笑,“我也喜欢。”
李彻也笑笑,既而问上她嘴角,她亦伸手拥上他。
……
九月初十,早朝时,内侍官慌忙从后殿入了殿中,“陛下,娘娘要生了……”
李彻从早朝一路跑回。
成明殿是天子寝殿,不能见血光,眼下,楚洛是在玉照殿。
玉照殿外,太医,宫女,稳婆皆在。
皇后临盆是大事,殿中一切都有松石照看着,早前太医都叮嘱过,一切尽然有序。
李彻赶来的时候,殿中是进进出出的宫女。
松石守在殿外,见了李彻,快步迎上来,“陛下,稳婆和太医都在殿中,太医查过了,娘娘胎位正。”
这句话,似是一枚定心丸,让此时心中慌张不已的李彻仿佛有了底。
殿外,亦能听到殿中的声音传来,李彻攥紧双手,双目通红。
李彻在外殿来回踱步,心情一刻不能平静,而听得越久,早前的喜悦越被殿中声嘶力竭的声音冲淡。从来女子生产就不是容易的事,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他不敢想楚洛遭了多少罪……
直至破晓时候,殿中才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
生了……
李彻不由起身,稳婆出来,只说了一句,“恭喜陛下……”
还来不及说下一句,李彻已冲入殿中。
“陛下,是小皇子!母子平安。”稳婆正好行至他跟前,他愣愣接过,看了一眼,而后朝床榻上看去。
已有旁的稳婆在帮忙清理,身前稳婆道,“陛下稍后。”
李彻颔首,在殿中抱着小蝌蚪看了好些时候,等稳婆唤他,当即抱了孩子上前,“楚楚……”
楚洛疲惫睁眼,“阿彻……”
李彻上前,“看过小蝌蚪了吗?”
楚洛点头,“长得好像你……”
李彻眸间氤氲,“分明像你多些……”
两人都莫名笑笑。
李彻将孩子抱得更低些,好让她看清。
楚洛轻声唤道,“小阿简……”
小蝌蚪果然睁了睁眼,虽然就这么一瞥,但楚洛和李彻还是笑开。
“他刚刚睁眼睛了!”楚洛激动。
“看到了!”李彻笃定。
楚洛伸手,抚了抚他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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