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安喝完凉水,又去拿包子。他猴急的模样,惹得秋冉和小菱笑个不停。
小菱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老成的仕安少爷会有像孩子的一面。原来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是狼吞虎咽的!”
“我就是喜欢吃妈妈做的小笼包!”他边吃边说,作势把包子馅喂到悠悠嘴边,“妹妹也吃一点!”
“我的祖宗!”小菱忙拦住他,笑道:“你妹妹还是奶娃子呢!”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雷心存来接仕安。他走的时候,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和秋冉依依不舍。小菱装作很忙地收,其实也悄悄的红了眼眶。
仕安非常早熟,大半年的变故,他看在眼里,想在心里。父亲娶了新妇,家里有了新妈妈,原来的妈妈和妹妹住到七叔叔和七婶婶家。
没有人向他解释,面对难堪和复杂,大人总含混着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其实,家庭关系改变时,孩子也会默默地思考,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秋冉牵着仕安的手,一直把他送到门口。雷心存向她点头,她也向雷心存点点头。
“仕安,和我抱抱。”秋冉伸出手,仕安用力地抱着秋冉,轻轻在她耳边低喃,“妈妈,你回来吧!我和奶奶都很想你。”
她沉默着抚了抚他稚嫩的背脊,热泪印在他的衣襟上,“回去后要听奶奶的话,还要好好念书!”
“嗯。”
仕安心不甘情不愿地上车,屁股没坐稳,就把车窗摇下来,喊道:“妈妈,我下个星期还能来吗?放寒假的时候呢——我想来——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车尘扬起,秋冉含着眼泪点点头。
夏天走过,秋日行过。不知不觉,到了悠悠百日。
百日也算一个小生日,袁克栋心里爱重女儿,借了袁克放的贵宝地,小小的为悠悠庆祝一番。
场面是安排得很热闹的,袁家的三亲六眷都来了,还请来照相馆的师傅。人人都争着和悠悠合影。
韵琳起哄,要让悠悠的母亲出去见一见。袁克栋也有心,沈一赫来请了好几遭,秋冉就是不出去。
她心里别扭,她心里委屈,她心里迈不过去这道坎。
出去是什么身份?
悠悠的母亲!
除此之外呢?
她的人生不仅仅是一种身份吧?
出去了,不就是默认他给予她的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
秋冉不肯出去见人,沈一赫叹息着把装扮得如粉果一般的悠悠抱到前面。袁克栋见她不肯出来,脸色黑漆漆的。
沈一赫把悠悠抱回来的时候,孩子的襁褓中塞满了金锁片和金戒指。秋冉默默无言帮女儿把锁片摘出来,收到红色的云锦布袋子里。她捏着红袋子,把它交给沈一赫,“七少奶奶,请你帮悠悠先保管。”
沈一赫把手推挡开,笑着说:“你这是干什么?悠悠是你女儿,这些东西理应该你这个做娘的保管!”见她只低头不言,沈一赫小声问道:“三哥也来了,你去见见他吗?”
“不!”秋冉倔强地说:“我此生都不愿见他!”她忘不了他的无情和强留下女儿的下流手段!
“他毕竟是悠悠的父亲。”
“我和他已经恩断义绝!”
“如何恩断义绝?你们有一个女儿!”
“可不是吗?”小菱站在一旁苦劝,道:“冉小姐何必想不开呢?名份就是一个称谓。三爷对你有心不就是最好、最实在的吗?好小姐,你就回头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悠悠小姐长大了总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妈妈恨着自己的爸爸吧?”
小菱提到悠悠,秋冉忍不住心里的悲伤,难过地说道:“小菱你想太远了,我应该不可能等到悠悠长大就会离开——”
“冉小姐,你说什么?别胡说啊!悠小姐还这么小!你不在她身边要去哪里?”小菱抓着她的袖子,脸白白的追问。秋冉握着小菱的手,苦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何况我这无名无份的人,走也是迟早的事。有我这样一个母亲,悠悠将来会抬不起头来。与其到时候被厌弃,我宁可自己先走——”
“冉小姐,你不要走!”
小菱抱着秋冉的大腿,嗡嗡哭起来。
沈一赫看两主仆你哭我哭,场面凄惶。把云锦袋收到袖子中,心里暗叹:“秋冉是入瓮的蛇,进了袁克栋的金丝网,他且会容她轻易脱身?”只是这话她不好言明。一赫把小菱扶起来,说道:“今天是悠悠的百日,是吉日子。你就不要哭着加眼泪了!秋冉心情不好,你也该多安慰她,哭哭啼啼不是倒惹她伤心?”
“是,七少奶奶。”小菱擦着眼泪,道:“我不哭,我笑,我要笑……”说着,把嘴咧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倒真把一赫和秋冉逗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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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热热闹闹后,晚上的随园终于安静下来。两位兄弟难得清闲。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听着丝丝雨声,淡饮着杯中的清酒。
沈一赫出来的时候,只悄悄向两人摇了摇头。
袁克栋目光中闪过一丝暗淡,袁克放则抬手又为他斟上一杯清酒,“三哥,喝酒。船到桥头自然直。”
袁克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他神色不好,袁克放安慰他道:“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你得慢慢想些好的。至少顾小姐她人还在你身边,松岛方面的态度也有所和缓,惠阿霓没有步步紧逼。可见,上官博彦是聪明人,惠阿霓也是。你的心情,他们是知道的。”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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