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灯火通明,欧式吊灯镶嵌在天花板上,颗颗水晶悬直垂落,暖黄色灯光沿着每个晶面折射而下。
米色沙发垫绣了数朵嫩粉色碎花,薛迟正襟危坐,领带工整服帖挂在衣领之下,双手交握放在腿上。
祁康平和纪玉枝坐在他对面,白气从杯口袅袅上升。
“咔哒”一声轻响。
二楼房门被缓缓推开,祁糯沿着缝隙蹑手蹑脚遛了出来,蹲在栏杆旁边朝下面张望。
薛迟像是有所意识,从横栏中间和她对视。
莫名的,祁糯觉得他现在很怂很紧张,故意做鬼脸挑衅他。
刚刚在门外撞上以后,薛迟脑子当机了一瞬,见着祁康平走来,直接喊了句“爸”。
不仅是祁康平,连带着祁糯和纪玉枝都愣住了。
祁康平很快反应过来,让祁糯先回房间。
祁糯原本是不愿意的,但她爸面色阴沉,容不得她说不。
没多久,他们三个相继回来,一直便坐在客厅聊天。
祁糯扒拉着围栏,耳朵凑过去偷听。
声音不是很大,传到祁糯耳朵更是微弱。
她来回变换姿势,还未调整出最舒服的那个,就见薛迟起身,抬眸看了她一眼,朝门外走去。
因为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不得掩藏行迹,倏地站了起来,沿着楼梯跑下去。
“回来,你准备去哪儿?”
纪玉枝放下茶杯,冲着她背影喊道。
“你们怎么让薛迟走了!他哪不好了!”
祁糯急得踢下台阶,控诉他俩。
上次就是因为薛迟两个人吵了一架,祁糯和纪玉枝谁都不觉得自己错。
现在祁糯这样指责,纪玉枝语气也跟着不大好,“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祁康平不赞同的看了纪玉枝一眼,安抚祁糯。
“糯糯听话,刘备还三顾茅庐,薛迟连二顾都没,你就上赶着追过去?”
祁糯迈开的脚步顿了一下,揣度他爸的语气。
须臾,识时务的讨好道,“爸,薛迟自己走多可怜了,我就出门送送他,很快回来。”
说完不等他同意,穿着拖鞋跑了出去。
天空似泼墨一般,点缀几颗繁星。
黑色的车子隐匿在夜色中,薛迟倚着车头,指间夹了根香烟,他正低头玩手机,荧光反射到他脸颊,五官更显硬朗。
听到动静,薛迟抬眸,顺手将未发送的短信删除。
“你怎么出来了?”
祁糯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她比薛迟矮了小半头,仰着下巴,短发顺着下颌线滑至脖颈,气势汹汹,要罩薛迟的样子。
薛迟失笑,抬手揉了两把祁糯头发。
“没有,别乱想。”
祁糯不信,“肯定欺负你了,不跟我说一声就走,是不是他们不让你见我,太可怜了,我觉得咱俩跟鹊桥两端的牛郎织女差不多了。”
祁糯一脸愤愤,说着说着话音一转,认真建议,“要不你带我一块走吧。”
薛迟:……
他抬手将刚系好没多久的领带扯散,塞到祁糯手中。
“之前教过你怎么系了,现在赶快给我系好,我该回家了。”
本来还为薛迟鸣不平,想为他伸张正义讨回公道来着,因着他这理直气壮使唤她语气,祁糯什么情绪都没了。
气得扯着他的领带,硬生生将他拉了下来,凑他脸上咬了一口,飞快逃走。
薛迟愣在原地,指腹摸了摸脸颊的四个小牙印,不禁失笑。
片刻,将领带从衬衣领子下面抽了出来,扔进车里。
现在不系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要每天都穿正装,早上让她系,晚上让她拆。
翌日。
临近中午,薛迟再次上门。
黑色越野车大摇大摆堵在别墅门口,薛兆和苏慧敏从后门下车,薛迟从驾驶座下车。
后备箱打开,里面满满当当全是礼物,薛迟拎在手上,跟在他俩身后。
按了门铃,等待的空隙,薛兆瞥了眼身后的儿子,极为嫌弃。
“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买这么多东西回家,光是普洱就买了四五箱,这是准备喝个七八年吧,这儿子都是替别人养的,啧。”
苏慧敏将手里的挎包塞给他,不咸不淡,“你以前去我家拿的东西不比薛迟少吧?”
薛兆:“……”
其实昨晚祁康平也没怎么为难薛迟,说话客客气气,一直和他打太极。
薛迟又是第一次以准女婿的身份见他,没有经验,一时没辙了,只得改日再来。
因为今天薛兆他们都来了,祁康平怎么也要给点面子,不像昨天那样绕弯子了。
而且苏慧敏能言善辩很会来事,虽然不大爱掺和薛迟的事情,但是以前就有将祁糯抱回家的念头,现在儿子开窍、眼光还不错,差不多已经将小团子哄回家了,她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午饭是在祁糯家里吃的,餐桌氛围很和谐。
都快吃好的时候,苏慧敏突然将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摘下来套祁糯手上,特意介绍这个镯子的由来——薛家给儿媳妇的传家宝。
这戴都戴上了,总不好再取下来吧,纪玉枝面色不大好看,但到底没阻拦。
薛兆将酒杯满上,递到祁康平面前,和他勾肩搭背,嘴里还亲热的喊着亲家,流氓极了。
祁康平从商,走的是儒雅路线,哪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一时被弄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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