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赞赏的看了江亭一眼,到底是高家的老人,跟着二舅舅走南闯北了一辈子,做事当真滴水不露。
“事情了了,这谢府我也不想再呆了,想办法带着娘离开吧。”
“老奴也正有此意,一窝子狼心狗肺的人,小姐在哪边,不比在谢家舒服。”
谢玉渊微微颔首,想了想又道:“打听一下京城还有什么贤惠的姑娘,帮三叔留心着,留他独自一人在谢家,太危险了。”
“是。”
谢玉渊未再有言语,轻轻的扫了江锋一眼,江峰立刻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她一提气,人便伏了上去。
江锋轻轻一跃,两人稳稳的跃上墙头。
高大的梧桐树上,李锦夜和张虚怀面面相觑,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张虚怀抚着微痛的脑袋,哑声道:“敢情那丫头还不是有牵扯,而是玉灵阁真正的东家?”
李锦夜两眼绽放出如狼一般的光芒,人便飞了出去。
“喂,喂,你他娘的倒是等等我撒!”
张虚怀赶紧搂住青山的脖子,“快,快,咱们也跟过去。”
“张太医,求求你,闭嘴吧,那个叫江锋的是个练家子,被他发现了,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兜着走,就兜着走,有种下回你伤了,别来求我!”
青山忍无可忍,身子一提,人就飞了出去。
……
江锋几个跃身后,两脚稳稳的落在庭院当中。
等在一旁的罗妈妈赶紧迎出来,稳稳的扶住了小姐。
谢玉渊走到门槛前,回首,脸朝着李锦夜隐身的地方淡淡一笑:“去吧,明日准时来接我。”
如水的月色下,一个女子俏然而立,苍白如纸的脸上,嘴角弯起极浅的弧度,似笑,似嗔,似怨。
李锦夜如遭雷击,一时间心惊胆颤,感觉到不能呼吸。
月光下,这张脸面若芙蓉,肤若凝脂,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眼角一抹媚色,别有一番风情,美的似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而那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睛,此刻仿佛是绽放的烟火,美丽诱人。在绽放过后,又像深不见底的幽潭,让人沉溺其中。
竟长成这样!
“是,小姐!”
江锋目送小姐进屋,略站了片刻后,提气飞上院墙,四下张望了几眼,见一切平静如初,方才消失在夜色里。
李锦夜隐在大树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暮之啊,快打我一下,我怎么有点头晕?”张虚怀用力的揉了几下眼睛。
李锦夜一巴掌打在张虚怀的脑门上。
“嘶,疼--你他娘的能不能轻点打?”
“不能!”
李锦夜嫌他啰嗦,一个轻巧的翻身,人已稳稳的落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厢房的剪影,眼神极深极远,黑沉沉的。
他的表情像是克制,又像是怀疑,含着某种呼之欲出的兴奋……又仿佛包含着某种深沉的痛苦。
丫头啊丫头,我苦苦寻了多年的人,竟然是你?
……
厢房里,灯火通明。
谢玉渊任由罗妈妈摆弄,短短须臾,她已脱下外衣,钻进了被窝里。
罗妈妈端上药盏,递到她嘴边,“都已经热了好几回了,好歹用了再睡。”
“娘睡下了?”
“小姐快别惦记了,二奶奶要知道小姐烧得这么厉害,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
谢玉渊饮下苦药,“妈妈也不问我事情怎么样了。”
“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小姐的身体来得更重要。小姐,快睡吧,这都什么时辰了,铺子的事情,明天再说。”
谢玉渊心中微暖。
这些年来,罗妈妈照顾她真的是尽心尽力,几千个日夜,总要守着她入睡了,才肯自己去睡。
她把身子往薄被里一钻,“妈妈,你也早点睡。”
罗妈妈拿起药盏,笑道:“嗯,等小姐睡着了,奴婢也就睡了。”
谢玉渊此刻已经听不到了,心力憔悴的她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罗妈妈掩上房门,走到庭院里,把一旁的熬药的小炉子封起来,站在檐下轻轻叹了口气后,复又踮着脚尖走到厢房里,吹灭了烛火。
眼前骤然一暗。
李锦夜从暗处走出来,对着那熬药的小炉子看了许久。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被长长的拖在身后,看起来又孤单,又黯然……
隐在树上的张虚怀幽幽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晕暗的天际,“贼老天,你可真会玩,玩来玩去竟然玩到了自己人的头上。”
突然,一声微弱的轻啸声划过暗夜。
青山脸色一变,几个翻身,人已在数丈之外。
片刻后,他复又回来,先把张虚怀从树上带下来,又走到李锦夜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回爷,阿姑丽已在五里外。”
“回来了?”
李锦夜眼露喜色,拧着眉与张虚怀对视一眼后,身子一提,人已不见了。
“小兔崽子……”
张虚怀在喉咙里骂一声,赶紧扒在了青山的背上,“快,跟上去。”
……
京城皇亲贵族的居住地,都集中在南边,不是最上层的世家,根本挤不进来。
夜深,南城陷入寂静,偶尔有几处零星的灯光。其中一处,便是刚刚修缮好的陈府。
陈府这处宅子原本是一个二品大官的宅院,因为年老致仕,举家迁往成都府,因此宅院空落下来。
永安侯知道后,给女儿女婿牵了线,又走了走关系,陈家这才抢了个先机,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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