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颜失笑,“你未免也太小瞧母亲了,她可不是这样人。再说了,如今是我们接媳妇。真要说成了,可真够她在定安姑母前显摆一辈子了。若不是瞧着这门婚事可行,靖海侯也不会在皇上跟前开这个口。”
这话说得也是。
想那靖海侯府,门第不弱。
当年追随先帝开国的六大世家之一,根基稳固。虽说近几代靖海侯并没有在朝堂上立下太多的功绩,那也是人家早早主动交权的缘故。
而韩家祖孙几代一向谦和恭敬,素无大错,一直稳稳站在那里。否则当年容妃也不会那样卖力,将唯一爱女定安长公主嫁进靖海侯府。
而韩琅华当年虽有些骄纵任性,但她嫁的夫君孟珙着实也很不错。
那时还是世子的靖海侯亲自挑的女婿,也是个朴素务实的。
当年家道中落,孟珙也是奋发图强,凭本事考中功名才得以授官。又花了将近二十年的工夫,做到一省大员,也是朝中有名的能吏,眼看要入六部核心之人。
如果说尉迟钊尉迟钧两兄弟,都没有做官掌实权的心思,那么娶个这样人家的女儿,反而合适。
门当户对,也合圣心。
且到底是韩家嫁女,只有韩家心疼的份。定安长公主和韩琅华也必不敢来捣乱,只有帮忙的份。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如今尉迟钊既然心仪和嘉,跟端王府结亲也不错。
尉迟圭就问,“等这几天忙完,咱们也去端王府走一趟吧?你看带什么合适?”
这便要是去提亲了。
许惜颜眸光淡然,“你儿子既送了只白鹰,不如再送匹黑马。一黑一白,正好凑一对。”
噗。
尉迟圭差点喷笑,“这话可别叫你儿子听见,否则准得哭鼻子,以为他是捡来的呢。唔,那黑马留着你儿子成亲时骑去接人吧。我记得旧年似收到一对白玉飞马,雕得十分精细,你也赞好来着,收哪儿了?就送这个如何?喻意也好,让他们将来齐头并进,比翼双飞,就跟咱俩似的,多好?”
许惜颜横他一眼,“此事不劳侯爷操心,我早有主意。您这位大忙人,只管把日子空下来吧,别到时又跟我说没空。”
“我那不都是正事么?要不咱们现在就挑定得了,拿黄历来。”
太监阿织忍笑,赶紧给两口子捧了黄历,正商议着,忽地许家打发人来报信。
说是颜真应皇后娘娘要求的新故事写出来了,还指导着家里的小戏班略排了排。请他们一家子明儿过去看戏,也提提意见。
许惜颜却摇头表示不去了,“我难得抽个空儿,想见见元大太太,叙叙旧。你们若看了好,必是好的,我回头再瞧就是。”
尉迟圭明儿正好也有事,便道,“不如让儿子们先去,咱们晚上再一道过去吃个饭吧,也探视下你伯祖父伯祖母。哎,老人家也是不容易,见一面就少一面了。就象我阿爷,虽说从前偏心眼子,对我也就那样。可他走了,我还怪惦记的。这些年一直忙于公务,也没工夫好好孝敬。到底若是没他,哪有我爹?更没我了。”
这话说得很是。
自从许松颜真回京,许遂邹大太太老两口眼见得是精神多了。
可也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颜真赶着写故事排戏,只怕也是为了逗老两口多乐一乐。
许惜颜打发人去回了话,次日一早就专心等着元大太太上门。
不意忽地下人来报,竟是多年未入京城的端王萧越,亲自来了。
他来得挺低调,就带了个车夫,赶着辆车。
清晨刚下过一场雨,他那身月白素净道袍,似也沾染了淡淡雨气里的青草香。只简单绾着只木簪,行动间不经意就流露出常年在道观熏出的飘渺烟气。比起从前那些年,更显清冷俊逸。
只一眼,许惜颜眼眶就有些微湿,“……表哥,你瘦了好些……”
语未落,声已咽。
萧越望着她,笑得温润舒朗,“从前那样追着让你叫我一声表哥都难,如今……到底是我错了。”
许惜颜摇了摇头。
其实无所谓对错。
若易地而处,她也很难保证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毕竟是当年先帝算计害死了萧越的父母,又霸占了萧越外祖的家财。害得他自小没爹没娘,孤苦伶仃在宫中挣扎求生。他会不甘,会反抗,那是一定的。
最后萧越能大梦醒来,及时纠错,出家保住妻女,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这么多年的清修,还有两个庶子的死,对他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许惜颜无意再多说什么,忙请人坐下,“表哥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每年我都有打发人往京城给你送东西,你有收到吗?”
萧越点头微笑,眸中也有隐忍的晶莹闪动,“都收到了。从前我总觉得阿颜表妹太狠心,任我怎么讨好,你总不肯应……没想到我出了家,表妹却是年年给我送礼,从不落下。我半个谢字都没有回过你,你还是一直在送……除了我家那位傻王妃和傻闺女,也就只有你,成安姑母,敏惠姑祖母这么廖廖几人,还肯记挂着我这么个无用之人罢了。”
许惜颜再次摇头,“你不是无用之人,你是我们的亲人。”
萧越瞬间眼眶红了。
许惜颜微微上挑的明眸里,有温情涌动,“……表哥虽然一个字都不肯回我,可我始终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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