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浑身一震,如闻纶音。
怔怔半晌,对许惜颜再施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惜颜反而露出几分轻松笑意。
因为只有头也不回的抛下过去,才能走向新生。
白秋月这一生也太艰难坎坷了,她也值得被更好的善待。
就算她与萧越做不成爱人,但能做一起赏花闲聊的朋友,对同样孤苦伶仃的两个人来说,也是很好的慰籍。
但此时的她也万万没想到,不上三年,她头一回接到表兄来信,竟是报喜!
他们夫妻,又当爹娘了。
正如许惜颜所说,自女儿嫁后,委实是太寂寞了,然后也不知怎地……
总之是件好事。
不过那些俱是后话,如今送别表兄,再抬起眼时,元家婆媳已经来了,许惜颜也就笑着告诉了她们这个好消息。
“长子的亲事,已经订下了呢。”
等着又送别了元家婆媳,许惜颜看着窗外大片大片,开得灿烂的木槿花,心中再次无限感伤。
三妹妹啊,
她那么好的三妹妹,终究是无福了。
可这世上,还有许许多多跟三妹妹一样好的女孩儿,值得为了她们来守护这个太平盛世。
但很快,一阵熙熙攘攘的嘈杂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许惜颜的思绪。
性急的乐絮儿,一把挑开门帘,英气勃勃的笑着。宛如她的母亲,许云槿又活过来了一般,那么的青春洋溢,光洁的小脸上放着光,笑嘻嘻的问,“姨母姨母快看呀,快猜猜这是谁?”
一个少年,微红着耳垂,被兄弟姐妹们簇拥到了人前。
他脖颈修长,清润如竹。看着许惜颜的眼神,却十分的不好意思,眼角余光,都只敢往地上看。见到擦得足可放光的地砖上,映出一个紫衣贵夫人的身影,便长揖到地。
可还未开口,许惜颜便上前一把扶住了他,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急切寻找着另一个故人的踪影。
“你,你是大姐姐的孩子?你,你姓邓!”
这少年清秀的眉眼间,显然带着许桐的痕迹。
但年纪却显然比许桐后嫁进薛家所出的子女要年长,那么,便只剩这一个可能了。
少年不妨被她一语道破来历,略红肿,刚哭过的眼圈,再次湿润,哽咽道,“是,外甥邓觉,见过姨母。”
许惜颜的眼泪,再一次滚落,“好孩子,你不怪我么?”
当年长姐许桐嫁了长兴侯府的嫡次子邓旭,后在婆家处处受气,连所生长子都差点被过继。是许惜颜不远千里,打上门去,替许桐和离。
后又意外揭发出长兴侯府多年凌虐仆人百姓致死,害得长兴侯府被撤爵圈禁。唯二两个不受牵连的,也只有邓旭父子了。
尤其是这孩子,一出生就家破母去。他便是因此恨上自己,许惜颜也不会怪他。
邓觉的眼泪也落了下来,用力摇头,“原,原就不怪旁人……爹爹打小与我说得分明,全是咎由自取。也幸好及早给姨母揭破,若果真闯下弥天大祸,那才是悔之晚矣!”
邓家虽远在千里之外,但谁曾想,当年还跟“深谋远虑”四皇子有所勾连。
那时四皇子也是为争大位,曾有意对长兴侯府这样不受重视的权贵,主动示好。还有书信往来,密嘱长兴侯邓兴在南方帮忙结交各方势力来着。
也亏得长兴侯那时还没来得及干些出格的大事,许惜颜就带人打上门来。
等到回头京城大变,三四皇子连接栽了跟头,彻底失势。被圈禁的长兴侯邓兴听说消息,差点吓破了胆,生怕牵连到自己。虽无人追究,依旧大病一场,临终前才悄悄跟儿子说出此事。
可把邓旭惊出一身冷汗。
也亏得自家早早败落,否则任由他爹作死下去,那真是满门抄斩都不够赔的。
所以他越发告诫儿子,一定不要怨恨母亲和许家人,尤其还得感谢许惜颜呢。
而这些年虽说许惜颜远在边关,跟邓家没什么来往,但去信京城,也曾说起,大人的事是大人的,孩子却是无辜,还叫许家多多照看着邓家父子。
邓觉道,“这些年,我的许多课本,都是许家送来的。家里松大舅舅他们南下,也来探过我们父子。后外祖父到了南边,也特意遣人送来书信,问过我的功课。我后来去那书院,也是外祖父给的荐书。”
这说的是许润。
“这回跟着八舅舅上京,也是备考来着。他说家里一准儿能认出我来,方才去国公府拜见长辈,果然……”
少年说得哽咽,又想哭了。
长这么大,就父子俩相依为命。
义阳长公主和虞氏在圈禁几年后,都因受不住苦楚,先后郁郁而终。长兴侯邓兴算是活得长的,但也没能多活几年,几乎是邓觉刚记事呢,他就死了。
那长兴侯府自破败后,幽冷深清,又害死过那么多人,特别骖人,邓旭一年也就过年才带儿子去磕个头罢了。
故此在邓觉的心里,总觉只有一个父亲。
孤儿鳏夫,挺孤清的。
不意来了京城,他还怀着颗忐忑不安的心呢,谁想才进家门,连老糊涂的许遂都一眼把他认出来了。
“这怕不是,桐丫头的孩子吧?”
随后许观海,更是抚着他的头,眼泪长流。
如今到了许惜颜这里,对位声名赫赫的姨母,大名鼎鼎的升平公主,邓觉原是不敢来,硬是被一帮子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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