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正合心意,当即应下。
韩琅华夫妻俩死得如此壮烈,肯定要加封,要厚葬。
据地方官报上来的奏折说,也有不止一位幸存的百姓表示,在放走大船之后,眼看洪水不可抗拒,孟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把全城包括府衙的门板木窗都给卸了,给百姓们四散逃生。
而他们夫妻俩都不会水,找到二人尸首时,夫妻俩是手绑着手,一同赴死的。
“……虽不能同生,但能共死。得妻如此,死亦无憾。”
或许韩琅华是有很多小毛病,但最后能选择与丈夫同生共死,还是很值得人敬重。
当数月之后,洪水缓缓退去,官员们寻到孟珙刻在府衙廊柱顶端的绝笔时,无不唏嘘万千。
根据这个位置,大家猜测,他们夫妻虽不会水,却也没有被动的等死,也有试图自救。看痕迹应该是孟珙想办法,和妻子用绳索爬到府衙最高的顶梁上,原想等待救援,奈何洪水来得实在太大太急,最终漫过府衙,几乎淹没全城,夫妻俩才被洪水一同卷走溺亡。
当下,就有官员提出,因为府衙已被洪水冲毁大半,仅剩这处梁柱,不如就在原有府衙,修建孟公祠,另择他处再建新府衙。
这也是当地百姓的强烈要求。
要不是有韩琅华的那条船,有孟珙的忠直公允,她后来被追封为贞义公主,丈夫孟珙被封为忠勇伯,配享太庙,爵位允袭三代。
全托了这对夫妻的大恩大德,可是救了全城数千小儿性命。
洪水过后,幸存的百姓寻到这些孩子。就算是家里大人也有不幸溺亡的,但能留下一点骨血,于生者也是极大的安慰。
哪怕全家大人都死光,只要活着的百姓,不管是贫是富,纷纷表示愿意收养这些孤儿。还愿意共同在孟珙夫妻死的府衙梁柱下立誓,必将善待这些孩子,视若已出。
毕竟经历了那样惨痛的一场洪灾,能生还者无不觉得万分幸运。也愿意牢记孟珙夫妻的恩德,并回报于人。
这是件极好的事情。
每每大灾过后,百姓们卖儿鬻女,又是一场人间惨剧。可今年却是没有上演,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值得传颂与铭记。
而京城里,定安长公主自得知唯一爱女死讯,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呆呆。
一阵清醒,一阵糊涂。
日常起居似乎一切如常,却时不时犯傻。
“……琅华爱吃的栗子糕,我早起叫厨房做了,怎么还没得?”
“……这匹纱颜色鲜亮,拿去给琅华做条裙子吧。再给她配些小珍珠,绣花蕊用。她说上回成安家的那丫头,就做了条这样的。交待绣娘做得仔细些,别给人比下去。”
“……对了,那许家五房的小四奶奶,不是听说挺会治妇人生育么?去把人请来,也给琅华开服药。凭什么成安的丫头一生就是儿子,琅华总是生闺女?怕是她家藏了什么秘方吧?”
眼见着老妻如此,靖海侯快吓死了。
与其这样,他还宁肯定安长公主跟年轻似的尖酸跋扈。
大半辈子夫妻,女儿如今没了。老妻再要疯了,他也真真是没法活了。
直到成安长公主,闻讯赶来探视。
见面就重重一掌,拍向定安长公主面前的案几。
“我今儿来,是想告诉你,你养了一个好丫头!不比我家阿颜差。”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与你相争了!”
“你得意了吧?”
定安长公主,嘴唇翕动,猛地站了起来,眼中有泪光盈动,“你说,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
“我说,你养了一个好丫头!不比我家阿颜差。”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与你争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非得我来使劲夸你是不是?你再这么下去,我就又要看不起你了……一把年纪,你丢不丢人的……琅华幸好不象你,她肯定是随了她爹……你这么个孬种,才干不出她那样的事……”
成安长公主说着骂着,就哭了。
定安长公主浑身直抖,强自反驳,“你胡说,胡说!她就是随了我,我女儿是我生的,她自然是随了我……她就跟我一样笨,跟我一样傻……傻丫头,你怎么那么傻呀……你自己坐船走不行吗?你干嘛要留下来呀……干嘛要留下来呀,娘的心肝呀……”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
二人年纪相仿,从小在宫中一处长大,互看不顺眼。也不知吵了多少回,掐了多少回。眼看着都活了大半辈子了,二人这还是头一回抱头痛哭。
可这样的抱头痛哭,谁都不想要啊。
哪个当娘的,会想要?
什么公主,什么祠堂,什么爵位,她们都不稀罕。
她们只想让自己孩子的好好活着,只要人还在,哪怕缺胳膊少腿,瞎眼哑巴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就比什么都珍贵了。
看着老妻哭得声嘶力竭,锥心刺血,靖海侯才抹着眼泪,终于放下心来。
能哭出来就好,能哭出来人就能醒过来了。
至于老妻说的那些话,又有什么要紧?
这才是人之常情。
他要能再见到女儿,也要大骂她一顿。
傻丫头,你干嘛要下船啊?你救了那么多人还不够,非得把自己小命搭上吗?
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不孝啊!
傻孩子啊。
等擦干了眼泪,定安长公主清醒过来,干的第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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