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应该对你感恩戴德?谢谢你恐吓我第一任吉他老师,谢谢你害我妹妹上不了学,谢谢你让我跟当初的同伴分崩离析?”
江云边的眼神从未如此让他胆寒,闻临慌张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在说什么……”
江云边的第一任吉他老师是大他两届的学长,因为家境贫穷,在读中专的时候经常在街上卖唱转钱。他曾经答应过教江云边弹吉他,但后来没多久就跟江云边断了联系方式,变着法子躲他。
“为了我一个旷课差等生,就要用你爸的关系去威胁一个中专生,闻少解决一个人的方法还真是简单。”江云边懒得跟他掰扯过去,但闻临这种自我感动的发言着实让他觉得可笑。
江云以在恢复的第一年没办法接触任何陌生人,为了让妹妹跟上进度,江云边才拼了命地学习,补偿他。
江云边把闻临打进医院之后,以前乐队的人一个跟一个来找茬,说他背叛了梦想,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闻临想把江云边扔进无人触及的深渊里,然后自己再来当那个救赎他的人。
但他大概死也没想到江云边能自己从深渊里爬出来。
“我是那么喜欢你!”闻临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声嘶力竭,“你说你讨厌alpha,一辈子不可能当被标记的那个,现在呢?是因为周家比我家更有权有势?还是……啊!”
闻临后半截话统统被江云边打碎在肚子里。
江云边发现自己的信息素有点失控,但他也没心情去控制了,狠狠一脚踹在闻临的肚子上。
江云边后知后觉周迭居然在这一年多把他的脾气训得差不多了,换做以前早就把人内脏都踹出来。
“闻临,你是不是一直都想标记我。”江云边深呼吸一口气,薄荷的冷香瞬间爆发在窄小的空间里。
闻临觊觎江云边的信息素很久了,无时无刻不想好好品尝那股幽淡清香的薄荷,可当信息素真正交锋的时候他就像被江云边猛地拉近地狱里。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薄荷的味道都像是一把刮骨的刀,刺入闻临的血肉里,密不透风地将他压制着。
江云边喘息的声音逐渐加重,那股热感烧灼神经跟理智,但偏偏他不高兴的时候就更会让别人不好受。
闻临浑身冷汗,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腹部躺在地上,发不出丝毫声音。
江云边走到他跟前,膝盖压着他的肚子半跪下来,嗓音在微微发着抖,却又缠满了瘆人的癫狂:“你大概觉得你很疯吧,喜欢上alpha,想用气味控制我,标记我。”
闻临发出痛苦的低呜,像条被痛打的丧家之犬,嗓音破碎得连祈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表现得孤苦无助,但在内心却偷偷蔓延着压抑不住的,变态般的狂喜。
仿佛江云边说的话并不是揭露他的丑陋,而是另一种嘉奖。
他曾经因为自己的血液沾染上江云边而有过隐秘的爽感,这种畸形的心理哪怕在此时此刻也正在被满足着。
这样也好,他死了,江云边就一辈子跟他脱不了干系了。
就在闻临以为江云边要这么折磨他舒气时,跟前的alpha却拉起了自己衣角。
江云边漂亮白皙的小腹上,绽开着艳红的纹路。
在刹那间,闻临脑子空白一片。
江云边舔了舔嘴唇,笑意深沉:“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周迭给我的印记。”
闻临的瞳孔像是被击碎的玻璃,所有恶意表演出来的挣扎褪去,目眦尽裂。
江云边的话像狠刺在他心口的利刃,一瞬间痛得他死去活来。
江云边轻慢地笑着,压抑的所有愤怒在闻临最原始的错愕跟慌乱下找到了发泄口,困囚他三年的情绪得到了极大满足。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的快感。
闻临是不介意身体上的痛苦的,能对付他的只有击碎他的所有理智。
“alpha不能标记alpha,你认为也没有人能拥有我,所以你想当然地以为你跟周迭在同一起跑线?”江云边暧昧地靠近他,将他濒临崩溃的暴怒收进眼里。
“他是enigma,他从里到外,能拥有一个,完整的,我。”
“而你,一辈子都做不到。”
“啊——”闻临双眼猩红,奋力地抬手想抓住跟前的人,而江云边却只是死死地按着他的手腕。
即便是在特殊时期,江云边也有着对作为同类的闻临,有绝对的压制力。
闻临完全成为被江云边戏弄观赏的困兽,在绝望的尽头悲鸣着。
“你以为我现在是易感期吗?”江云边笑着加重痛苦的分量,“enig的。”
江云边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近乎病态。
“闻临,我在为周迭散发信息素。”
话音落下,闻临在这一瞬间放弃了所有挣扎,目光空洞而绝望。
江云边亲手握碎了他余生的所有妄想跟痴念。
他一辈子也无法再染指眼前的alpha。
江云边的报复已经做到了极致,他咬着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
过往的一切纠缠,将在他彻底踏出这扇门之后,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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