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铮怔住。
这个问题他考虑过,那天晚上就想过很多次,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与喜欢无关,只是受当时环境影响,肾上腺素和荷尔蒙受到刺激后产生的冲动。
如果当时换了另一个人,他大概也会那样情不自禁。
这是他之前的判断。
但现在这个问题再次被提出,他有种胸口中了一击的感觉。
他无法果断地说出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回答喜欢,复杂的感觉充斥心间,他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现在的感觉。
看着项铮脸上难得的迷惘,尤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微歪头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项铮低咳了声,解释道:“我们学医的不管上学还是工作都比较忙。”
所以,他没空。
“难怪。”
尤灿又笑了,“那你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吗?”
项铮再一次被问住了。
过了会,他摊了摊手:“我之前以为自己是无性恋。”对爱情毫无兴趣,对性也毫无兴趣。
又道,“不过现在不太确定了。”
“为什么?”尤灿直勾勾地看着他。
灯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像跳跃着的两把火。
项铮轻抿了下唇,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正被压制着。
明明尤灿比自己还要小五岁,明明这场谈话由自己发起,也该由自己掌握主动权,可现在形势全部对调,尤灿游刃有余,抛出一问又一问,而他疲于应对,完全进入了尤灿的节奏。
他忍不住叫了停:“等等。”
又伸手作出一个停止的动作,想结束现在这一边倒的局势,“话题扯远了吧?我这次找你谈话是想知道你态度突然变化的原因,而我们现在谈的跟我想要的答案有点过于偏离了。”
尤灿不置可否,道:“本来我没有任何问题的,但现在我也想要你一个答案。”
“什么?”
尤灿坐在床上,身形纤弱,头发柔软,目光却迥然有神。
他说:“你喜欢我吗?”
项铮:“我觉得……”
尤灿打断他的话:“是,还是否?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项铮:“但这不是‘是’和‘不是’能说清楚的。”
尤灿:“我不在意原因,你只要在这里面选一个答案就行。”
“可——”
“是,还是不是?”
项铮语塞。
良久之后,才慢吞吞地给出答案:“不是。”
应该不是。
“那就好。”尤灿垂眸,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轮到我了。”
他放下水杯,“因为我打算聘请一个全职的私人医生,只为我服务的那种。”
项铮拧眉:“私人医生?”
“是。一个是我觉得让你天天过来给我按摩复健太麻烦你,也太大材小用。另一个是我觉得之前我们约定的一个月,没有必要了。”
尤灿接着道,“本来那个约定的产生就和你的吻一样,是个意外,我随口一说,你为了安抚我就答应了。”
“是你心善,但我不该理所当然地利用你的心善,把你强扣在身边一个月。”
“所以,我打算聘请一个私人医生,这样你以后也就不用再我身上多费心思,下了班可以去陪陪家人,也可以做其他事情。”
说着,尤灿微阖眼帘,“而且,我要是oa还好,一个alpha天天围着另一个alpha转,算怎么回事?”
项铮正色道:“什么怎么回事,我是医生,你是我的病人,我围着你转不是很正常?”
尤灿抬眸:“我已经出院很久了。”
项铮顿住。
“我马上要换新的医生,你也马上就要离开,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没必要再继续好下去了,省得换了人后不适应。”
尤灿停顿一下,“那个吻确实让我有点尴尬,不过你不用在意,我真的没当回事。而且你不觉得吗?我们的关系的确过于亲密了点,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彼此冷一冷,保持一下距离。这就是我的答案。”说完,尤灿看着项铮。
项铮好一会没有说话。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好几下,嘴唇也张开又合上好几次,像是有一堆话要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会,他才做出回应。
项铮点了点头,道:“那个新的医生,什么时候来?”
“周六。”
“已经找好人了?”
“差不多。”
“差不多?”
尤灿:“我下午发了条朋友圈,没一会就有人给我推荐了。我加对方聊了几句,说是周六可以过来,算是定下了。”
项铮觉得嗓子有点干:“效率挺高。”
尤灿笑道:“是,正好有一天的时间可以磨合。”
“磨合完之后呢?”项铮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脑子有些木,心里也很烦躁。他没了聊天的兴致,只觉得自己不该再待在这儿,因为尤灿并不需要他。
只是出于礼貌,他不好离开,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附和。
尤灿却像是被挑起了谈兴,有问必答:“周日我要回家一趟。”
项铮想到了刚才不小心听到的电话内容:“鸿门宴?”
尤灿变成现在这样跟后母和两个哥哥脱不了干系,一个人回去岂不是羊入虎穴?
尤灿却毫不在意地耸了下肩:“也许是吧。”
项铮默了默,思忖一瞬,他道:“周日我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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