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
大兵咧嘴,他没缓过劲来,还在远处,根本没上来细看,嘀咕道:“有点意思哈,活人住进了死人的地方里,谁能找到这种地方?”
活人?
我摇了摇头,心里无声的叹息。
真的是活的吗?
我看未必。
其实断定这里是坟,也没什么风水讲究,我更没有看出什么确切的端倪,只是单单看到这土包微微隆起的形状,让我想到了一些野坟包。
所谓野坟包,其实就是没人照料的坟。
旧时天下太乱,人命如草芥,有的人无亲无故,死了以后也没人去悉心照料,但尸体又不能一直扔在大路边上臭着,会有一些好心人敛尸,把他们的尸体丢在荒无人烟处,草草掩埋起来,如果遇到了好人,或许还会给他用破席子卷一卷尸身,这种草草堆砌的坟包就叫野坟包。
野坟包多了,聚在一起,那就叫乱葬岗子。
事实上,现在的很多公墓以前都是乱葬岗子,推平以后再埋新一代的死人,这世界就是这样,地方就那么大,人却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到现在哪块埋死人的地方不是后人压着前人骨?从风水学上讲,这犯大忌讳,实际上不可避免,谁能找到一块真正干净的地方呢?
这种野坟包最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量,堆的时候太随意,塌的时候也更快,用不了太久,坟包就变成一滩了,像被人踩平的黄泥地一样,只剩下一点点略高的小土丘子。
眼前这个,完全符合这种野坟包的特点,坍圮成这样,几乎都看不出形状了,完全是自然摧毁,只怕这坟包已经在这里少说也大几十年了。
而且,并无任何最近掘开的痕迹。
这点我很自信,我刨坟掘墓的事儿干了那么多,别的不敢说,一块地方的土近期有没有动过我却自信不会看错。
说来说去,我觉得这不可能是活人掘了一个死人墓,住进去躲避缉拿,里头住着的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死人,估摸着都是骨头都烂的拿不起来那种。
这些我没有点破,毕竟情况有点诡异,听说过活着的画中祇作乱,却没听说过死了的画中祇还能折腾的起风浪,它的生命形态再特殊,在我看来总归还是和人差不多,是个活物,死了也就该万事皆休了。
“掘墓吧!”
我犹豫片刻,终是做出了决定。
我们这次是来执行任务的,谁也没想到最后折腾半圈,竟然跑到了墓地里,自然没有带工兵铲这些家伙事儿,好在这里的土质比较细腻,没有那么多的碎石,用手也能刨开,四人一狗围成一圈,大半夜的蹲在这里“稀里哗啦”的刨坟,怎么看画风都有点清奇。
这终究是个野坟包,草草下葬,人不会埋得太深,没过多久,大兵就惊呼一声。
“我好像抠到了什么东西……”
大兵脸色难看:“手指头插进了俩洞里,肉呼呼的……”
我心里一动,立即扒拉了一下大兵刚刚刨过之处的土屑,那里竟露出个黑乎乎的鼻子,很明显是人的,大兵这夯货刚才应该是手指头抠进了人家的鼻孔里!
可是,我说不出话了,大兵他们更是相顾无言,阴风嗖嗖,有种彻骨的寒意,搁谁都无法平静,我虽然早已想到,但此刻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妈的,老子不信真有鬼!”
大兵怒骂一声,可能是脊骨发寒,激出了他的凶性,十分凶猛,顺着鼻子往上摸,很快就摸到了这人头顶,扯着头发猛然把死人从土里拽了出来。
我发誓,我刨坟掘墓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尸体!
这是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男人,面色苍白,依稀可以看得出,这是个俊俏的后生,若不是没有体温,身体就像是个冰疙瘩一样,只怕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个活人,只是在沉睡而已。
最关键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衣服几乎已经快烂完了,只能大概看出个形状,很有年代感,是旧社会的那种马褂,不过样式已经不是清代时期的了,而是民国时期经过改良的马褂!!
这衣服腐烂的痕迹很自然,至少在土下已经几十年,烂的完全贴在男子的皮肤上。
种种痕迹都在告诉我,这个男人至少已经死去几十年,他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人,可尸体却完好无损!!
“这……”
大兵脸皮子抽动,憋了许久,才终于说道:“别告诉我这就那画中祇?”
我想……大概十之八九就是了。
正主儿就在面前,我们几个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烧了?”
大兵又道:“这简直就是诈尸了啊,我听说对付这种东西就得烧!”
我一时拿不准主意。
“烧吧……”
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自旁边传来:“一具已经死去的躯壳,曾经束缚我多年,摆脱了它才是真正的自由,烧了便也就少了,没什么可惜的。”
我被吓了一跳,此前我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以我这时的感官,对方能这么不留痕迹的靠近,着实有些惊人。
这是一团五颜六色的灵魂能量,就在不远处沉沉浮浮,不断变换着各种形状。
方才,正是它在说话。
它似乎能窥视到我们的惊讶,淡淡道:“我们这一族天赋异禀,即便是化出肉身,那也不过是一层老皮而已,死去也无甚影响,真正的力量精华仍旧在,我永恒不灭。”
我大约是听懂了。
画中祇源自于那种神秘的物质,那种物质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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