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帅坐在火车包厢里的沙发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农田,心里生出无限感叹。曾经眼前这些都是自己的江山,现在却只能看着它们离自己远去,人生寂寥不过如此,而偏偏这一切都是自己儿子带来的。
想到这里,张大帅端起酒杯,把杯中如血一般的酒浆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张大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这个儿子,到还没有在酒上太亏待他爹,专门放在车辆里的一箱红酒,还都说得过去。
对于自己儿子张元龙此次的做法,张大帅除了心里有些落寞之外,并没感觉特别意外。乱世之中谁又是谁的老子?谁的拳头大谁是老子!虽然自己这个儿子一直没什么出息,好逸恶劳且骄奢淫逸,平日里就是好个吃喝嫖赌抽,基本不干什么什么正事。但从他的眼神中还是能看出隐藏极深的当初乞讨时候留下的那种自卑和不安,以及这两种情绪最终导致的那种畸形的野心。
张元龙很怕失去,他怕自己现在的一切再次化为乌有,自己会重新回到街头去乞讨,被人打,被人骂,被人瞧不起。所以他要搏,他要玩命的搏,他的野心开始无限制的膨胀,这种膨胀近乎于畸形,是他的不是他的,他都想要得到。可惜的是他缺少了耐心和头脑,所以一次次的失败。尤其是被“发配”到盘锦之后,林德伯格和田中由纪夫的教训非但没有让他有所收敛,反而更是激起了他心里的那股恨意。只是这股恨意无处发泄,他也不知道怎么发泄。
就在这个时候,日本人和张大帅闹翻了,柳家明又适时出现在他眼前。这两件事情让张元龙看见了希望,他决定听柳家明的话,赌上性命来搏一把!虽然矛头对准的是自己的亲爹,他也在所不惜!
张大帅很明白自己儿子的做法,甚至对儿子给自己留了这么一列火车和半车补给心存感激。如果张元龙当时做的更绝一点,把他们放进城里然后关门打狗,用不了一天,他就可以拎着自己老爹的人头去向日本人讨赏了。
“哎,现在反倒要感谢自己儿子的不杀之恩了?”想到这里,张大帅嘴角又挂上一丝苦笑,伸手摸过酒瓶,准备再来一杯。
就在他倾斜酒瓶刚刚准备倒酒的时候,身边的玻璃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枪声!
张大帅条件反射一般把酒瓶子随手一扔,整个人几乎弹出了座位,远离窗口的蜷缩在沙发侧面,小心翼翼的通过扶手上方仔细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幸亏车窗是两层玻璃,外面那层已经被打破了,一颗子弹就镶在内层的玻璃上,周围的玻璃已经碎成了蛛网一般,只要对方再发一颗子弹,这块玻璃立刻也要粉身碎骨了。
周围的警卫已经蜂拥过来,把张大帅护在自己身后,枪口直指窗外。而头顶上也开始传出断断续续的枪声,警卫们开始反击了。张大帅也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距离铁路不远的山坡上,一辆汽车在疯狂的行驶着,车窗全开着,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从那里面探出来。因为距离近,张大帅几乎能看清楚车里每个人的样貌。开车的人几乎是蜷缩在座位上,四方大脸,乱糟糟的头发,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左臂搭在车门框上。他的左手没有了,光突突的胳膊上绑着一支冲锋枪,板机上拴着一根绳子,从他身后通到副驾驶位置,那里还有一个人,只要一拉绳子,冲锋枪的枪口就会喷出死亡的火焰。
车后座的人看不清,他整个人躲在一支步枪后面,虽然他只能一发发的击发,但他的精确度却是前面那支冲锋枪的数倍,想来之前就查半层玻璃就打死张大帅的子弹就是出自他之手。
张大帅看见这个组合,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这几个人是谁。
开车的是王大花,躲在他身后用绳子控制板机的是形影不离的拐子刘,至于后座那位枪法如神的,必是奉天警察局二处的前任处长毛刚无疑!
比起只能沿着铁轨跑的火车,毛刚他们这辆汽车可是灵活了太多,速度可快可慢,目标还小,王大花虽然车技堪忧,但周围都是还没冒芽的麦子地,开歪了最多颠几下,根本没什么大事。可是站在火车顶上的这些士兵们算是倒了霉,列车车厢顶上就那么宽点地方,跑不好跑,躲不好躲,最多就是趴下,否则就会变成一个个戳在那里匀速运动的移动靶,这样的靶子对毛刚这种老手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只要王大花开车不是太过分,毛刚基本上一枪就能撂倒一个。再加上拐子刘和王大花用机关枪搞出来的“暴雨梨花式”,基本那些士兵没有一个敢爬起来的,只能用力的趴低脑袋,只有躲在车厢里的士兵们才敢零零星星的把枪口从窗户里顺出来还击。
之前第一枪就是毛刚打的,他其实也没想打死张大帅,他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有再好的机会,也绝不能让张大帅死在自己的手里。不过这一枪的效果达到了,彻底惊到了张大帅,更是让这群士兵变成了惊弓之鸟。
其实不管有没有军事经验,只要有人胆子大点透过窗户看一眼,就会发现其实对手只有一辆车,只有三个人。沉住气定住神,有那么十来杆枪一起开火,不敢说能把那三位打成马蜂窝,至少逼退他们没问题,可就是没有一个敢抬头的。于是这么一辆车三个人,愣是压着一火车几千名士兵打光了两梭子子弹之后才一把方向跑远了。
看着车屁股扬起的烟尘,气的张大帅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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