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儿得看什么人说,这女婿也得分个高低贵贱,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婿,给老丈人拜寿说吉祥话儿都是应该的,可这女婿若是天下之贵的皇上,还肯说这么一句,那可真是长了脸。
上官氏倒没觉得如何,她只想拉着闺女,恨不能立时就拽到后宅去说体己话,以前闺女还是皇子妃的时候,上官氏时常过府去瞧瞧,还勉强说得过去,后来一封后进宫,这君臣有别,即便是自己的闺女也不能总见面,虽说有事也能递牌子进去,到底是宫里,只怕哪句话不防头,给人听了去给怀清惹麻烦。
故此,就想着怀清出宫回来,娘俩坐在一处能好好说说话。而怀清能出宫的借口,也就是家里长辈儿过寿,这还是皇上格外疼怀清的结果,以前可没有这样的。
不往远里说,就说前皇后,余家的老太君年年过寿,也不过让当时的四皇子去冀州瞧瞧罢了,何曾见皇后自己回去的,也就怀清这个皇后能如此,却不想今儿皇上也跟了来,上官氏心里不免遗憾,估摸今儿娘俩恐不得说话儿了。
却,赫连鸿一张老脸都激动的通红,虽说女婿就轻飘飘说了句寿比南山,那也是了不得,免了自己的跪不说,还这么给自己脸,赫连鸿自觉,这辈子混到这份上足了,忙不迭的道:不敢不敢,皇上娘娘里头请……“
寿宴摆在国公府的花园子,就在连着水榭的榴花厅里,正值五月,国公府的榴花盛开,隔着水望过去,红彤彤一片分外娇艳。
怀清本说跟着她娘去后宅里头说话的,不想却给慕容是拽着不放,倒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只得跟着他过来。
虽说来拜寿的人不少,能坐在这寿宴的人却并不多,都是亲近几家的亲戚,即便如此,帝后的到来,也令在座的吃了一惊,急忙跪下磕头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慕容是抬抬手道:“各位起吧,今儿朕不是皇上,朕是过府给丈人拜寿的女婿。”
这话一说,在座的人齐齐看向赫连鸿,心说,瞧人家这老丈人当的,再想想自己家的女婿,羡慕的牙都快碎了。
赫连鸿满脸红光的请皇上入席,皇上在席上坐了,吃了一轮寿酒便站起来,走到一侧,瞧了眼那开的正盛的榴花,忽的开口道:“难为这榴花倒好,可惜无诗来配。”
下头的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心说,看来今儿皇上兴致高啊,都想起诗文来了,若论起诗文,这些人还真不成,大多不是科举出仕的官儿,都是仰仗着世族的爵位,生下来就有爵位,即便念书也不过糊弄过去罢了,有几个玩命的,俗话说的好,这书到用时方恨少,这会儿就是想在皇上跟前露脸可肚子里没玩意儿也白搭,只能眼睁睁瞅着。
也就怀济凑趣的做了一首应景,皇上听了却道:“国舅这诗虽工整,到底有失新意。”
不说怀济,周围的人都不禁楞了楞,都知道皇上颇看重张怀济,真要说起来,张怀济这个国舅爷可比赫连鸿这个国丈得宠的多,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说张怀济的诗有失新意,即便是事实,也不像万岁爷的风格,难道这位国舅爷失宠了?不能啊,没瞧见皇上打进来,那手就没松开过皇后吗,只要皇后还是皇上的心尖子,张怀济就不可能失宠,所以,皇上今儿的反应有些反常。
张怀济目光闪了闪,忽的明白了过来,躬身道:“微臣才疏,献丑了,倒是想起一人,以他的才情,定能做出立意新颖的榴花诗。”
慕容是:“何人?”
张怀济道:“新科状元许文生。”
慕容是:“既如此,宣他来见。”
皇上话一出口,怀清忍不住侧头瞧他,不得不讶异,自己认识慕容是这么多年,嫁他也有七年了,从来不知道他是这么兴之所至的人,而且,为了做首酸诗就把新科状元宣召来国公府,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事实上,从今儿他跟自己回来拜寿开始,就不对劲了,难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不止怀清,在场的人都有些雾煞煞,大概都不明白,这好端端寿宴怎么转到新科状元头上去了,等怀清瞧见跟着可喜躬身进来的人,不禁愣了愣,竟然是他……
许文生心里也有些敲鼓,虽说被皇上钦点进了翰林院,蒙皇上亲自召见的机会,却并不多,更何况,是在这国公府里。
许文生自然知道,皇后娘娘正是国公府的贵女,对于这位皇后娘娘的事情外头传的颇广,皇上独宠皇后,不,应该说,钟情于皇后娘娘的事,在民间早已传为佳话,自从新皇登基,大燕的后宫再没有三宫六院了,只有皇后娘娘一位独占盛宠,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皇上自然也恩宠有加。
今儿国丈过寿,许文生根本凑不上前儿,却忽得皇上传召,心里怎能不忐忑,而且,从刚才许文生就瞅着可喜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脚迈进了国公府的花园,方想起来,这位可不就是那天在庆福堂,跟在神医后头伺候的仆人吗。
一想起来,许文生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地上,忙扶住旁边的廊柱子,方稳住身形。可喜停住脚瞧着他道:“状元公,您可稳住了啊,真要是摔个好歹儿的,咱家可担待不起。”
许文生的脸色都变了:“你,你,不,那个,敢问公公,那天庆福堂可是您……”
虽说许文生认出来了,可怎么也不敢相信啊,再说,想不通啊,庆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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