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回中贾母对凤姐说:“比你姨娘强远了。你姨娘可怜见的,不大说话,和木头是的,在公婆跟前就不大显好。凤儿嘴乖,怎么怨得人疼他。”这里透露出王夫人在公婆也就是贾母面前不显好,不得贾母之心。很可能王夫人刚嫁进贾府时也是管过家的,可是实在无能,贾母每每挑剔,王夫人因不得贾母之心,又怕失了权势,只得促成凤姐与贾琏婚事,好让外甥女替自己执掌管家大权,把贾府的权势仍握在王家的手上,这是一种斗争。
王夫人不擅长管理,却不乏心机,表面上吃斋念佛,其实内里正如袭人本性,“素来争荣夸耀之心”从来不弱。其实不仅是王夫人,余及宝钗,李纨,袭人等金派女子,也都是一路心思。
但王夫人并不是一个坏人,逼死了花骨朵儿一样的女孩儿金钏儿之后,也是内疚的,因此会把金钏儿的月银子给了玉钏儿,让她吃双份儿。
二、提拔袭人
袭人和晴雯都是贾母给了宝玉的,这两个人的身份本是平等的,起点是统一的。但因袭人先上了宝玉的床,两人情份非同一般。这本来应该是王夫人“平生最恨者”,然而因为宝玉捱打后,袭人有表忠心之功,遂令王夫人一片感激,赶着喊“我的儿”,且说从此把宝玉托付给她了,接着又从自己月银里每月拨出二两银子一吊钱给袭人,并吩咐凤姐:以后周、赵二位姨娘有的,袭人也都要有。
也就是说,在王夫人这里,已经正式认了袭的姨娘地位了。可是给宝玉娶妾乃是大事,正如薛姨妈给薛蟠娶香菱,“摆酒请客的费事,明堂正道的与他作了妾。”
晴雯同袭人拌嘴时也说过:“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明堂正道,明公正道,都是一样的意思,娶妾大事,自然要“摆酒请客”,给个名份,才可谓名正言顺。
因此凤姐建议:“既这么样,就开了脸,明放他在屋里岂不好?”
然而王夫人愚人偏有愚道理:“那就不好了,一则都年轻,二则老爷也不许,三则那宝玉见袭人是个丫头,纵有放纵的事,倒能听他的劝,如今作了跟前人,那袭人该劝的也不敢十分劝了。如今且浑着,等再过二三年再说。”
既然明知道老爷不许,如何又私下行事?这不明摆着是说一套做一套么?而且袭人本是老太太的人,宝玉更是贾母的心肝儿,给宝玉纳妾的事,对贾母都不交代一声,就偷偷摸摸收在屋里了么?这算什么妈,什么管家?
王夫人此为,固然一片苦心,但是视体统颜面何在?上背着婆婆,此为不孝;中间瞒着丈夫,是谓不贤;下又纵着下人,可谓不智。这行为,与王熙凤私造文书有何异?
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袭人终究还是无名无份,虽然看在二两银子的份儿上从此对宝玉更加尽心,但是别的丫头们看着不明不白的成何体统?难怪晴雯又语出如刀地拆穿说:“一样这屋里的人,难道谁又比谁高贵些?”“你们别和我装神弄鬼的,什么事儿我不知道。”
从前晴雯形容宝玉和袭人的关系是“鬼鬼祟祟”,现在则形容袭人和王夫人的作派是“装神弄鬼”,话糙理不糙,虽语出刻薄,却一针见血,也就难怪王夫人同她势不两立,非要置之死地而后快了。
直到此时,王夫人才含含糊糊,把袭人已属宝玉和晴雯痨病而死的消息一并先斩后奏,贾母未必不知底里,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此时距二两银子的“装神弄鬼”已经足过了两年,袭人的事情不尴不尬的更不好再提起,便一直这么含糊着了。也正是因为袭人没有名份,后来遂有改嫁琪官之事,真是置祖宗颜面于无存了。
究其源,还是王夫人之过。
三、重用宝钗
因为凤姐生病,府中内务交由李纨管理,探春协理。王夫人又特地请了宝钗来:“好孩子,你还是个妥当人,你兄弟妹妹们又小,我又没工夫,你替我辛苦两天,照看照看。凡有想不到的事,你来告诉我,别等老太太问出来,我没话回。那些人不好了,你只管说。他们不听,你来回我。别弄出大事来才好。”
——又一次先斩后奏,既怕“老太太问出来”,又怕“他们不听”,那又何必为难宝钗,请个亲戚来管家?
同时,王夫人虽然重用宝钗,抄检时却对李纨、宝钗、探春等也一丝未露,分明是对众人不放心。这就难怪宝钗坚决要避嫌搬出大观园了,临走之前,且说了一番大道理,驳得王夫人无话可说,连凤姐也笑道:竟别劝的好。
宝钗虽是王夫人最喜爱最看重的外甥女,然而以她之明晓理智,也深知王夫人行径荒唐;其迁出之举,也同探春打在王善保家的脸上那一巴掌相同,都是对王夫人的寒心与不满。
四、弹压凤姐
或许因为有了宝钗这样的后备军,所谓有恃无恐,王夫人对凤姐的冷淡越来越明显起来,遂有了借邢夫人打压凤姐气势的言行,气得凤姐暗哭忍气,病情加重,平儿悄向鸳鸯道:“他这懒懒的也不止今日了,这有一月之前便是这样。又兼这几日忙乱了几天,又受了些闲气,从新又勾起来。这两日比先又添了些病,所以支持不住,便露出马脚来了。”
凤姐已经病得这般沉重,却不肯向王夫人说明,一则固然是因为“恃强”,二则也可见两人关系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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