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二页:椒生在绍兴府学堂是总办,徐锡麟是副办。你到府学堂来是来看我的,这我还记得。
八三页:说利宾搬在大门内的大书房,其实他们是搬到内堂前东屋的后面披厢里去了。
八六页:讲《西游记》项下可以这样补充说明:藕琴公在陕西做钱谷幕友,在华阴长安富平一带。他和介孚公同在辛丑(一九〇一)年先后回绍,两老兄弟久别重逢,乍见格外亲密,介孚公时常到他那里去谈天。介孚公向来是欢喜谈论人家的短长的,因之往往谈到衍太太的那一件事,一而再的谈论不已。藕琴公素性是刚而且扭的,所以他的小名是叫铁牛,有一天又谈到这事了,藕琴公就说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有寡妇见鳏夫而欲嫁之”这句成语,也就说的是这些旷夫怨女吧!你想他们近在咫尺,年龄相近,而又正是一鳏一寡,虽然有乖伦常,却也是人情,你何必一再的刺刺不休呢?介孚公听了大不以为然,于是反驳说道,那末猪八戒游盘丝洞也是合乎情理的了。自此以后,他们两人一碰到,介孚公就大讲其《西游记》,而所讲都只限于盘丝洞这一段,大堂前恰巧正是衍太太住房的窗口,所以藕琴公只好却步不前了。案冠五叔的这一段补充对于本书最有价值,因为有了它那讲《西游记》的意义才得明了。我在本文中也曾经说及冠五,希望他能了解,现在果然达到目的,这在我觉得是十分可喜可感谢的事。
八八页:伯升进水师学堂,由椒生为其改名曰文治,号则仍旧。伯升那时外出,常常叫我替他帮忙,因为我是住在椒生房里的,他未出去以前,先到椒生房里来打一个照面,对我做鬼脸,我就把他那红皮底响鞋拿到外面去等着,等他出来经过椒生窗口以后,换上响鞋而去。换下来的旧鞋由我拿进房里代为收藏,到晚上约定时间到了,我再拿着旧鞋去等,好在椒生是深度近视,所有一切的做鬼脸,和旧鞋响鞋的调进调出,他都是不接头的。
一〇一页:给桐生募钱买一套卖麻花烧饼的家伙,和替他向麻花摊担保的,乃是伯而不是仲翔,这是蓝老太太和谦少奶奶在骂桐生的时候,每次据为口实的。至于仲翔他是一个势利刻薄的人,他不向桐生剥削,已属万幸,哪肯干这样赔钱负责的傻事情呢?所以他在新台门卖掉后,拼住到老台门里,在他将死的前两年,也和他的老父一样,念经茹素,忏悔平生了。
一〇三页:在有一年年终,椒生和藕琴公在祝福祀神后,说起阿桐有好多天没有出来了,该要饿死了吧?他两人商量着叫我和仲翔各去拿了廿块年糕两串粽子,由我和仲翔拎着糕粽照着灯,四个人一道到大书房。桐生是面墙躺着,见了亮光,抬头一看,仍复躺下。仲翔叫了两声“桐店王”,椒生和藕琴公接着说,这是给你过年的,你慢慢的吃,一下子吃的太多是要吃坏的。他却仍然高卧,爱理不理的说:“安东好者!”(放在那里好了)根本不是馒头,也不是仲翔的事。你的记载大概是误信了仲翔的谰言吧。案这两则关于桐生的订正都很好很有价值。仲翔的势利刻薄大家也多知道,但他人很聪明,戊戌以后就颇有新党的气味,当时与鲁迅很谈得来,因此时常听他的谈话,无意中就把有些谰言也听了下来了。
一〇七页:十五老太爷一直活到己亥以后,己亥是一八九九年,我于一九〇一年辛丑回到绍兴的,还曾见过他。
一一九页:近邻以摇船为生的四十,系六十之误。
一四一页:屠宝林太娘的柴店叫屠正泰。锡箔店的老板名叫王咬脐。
一四四页:申屠泉不是被人抛砖击死的,乃是和一个名叫阿意的泥水匠盗掘了朱姓的祖坟,事发潜逃,不知所终。
一四六页:傅澄记米店老板名傅阿三,小老板傅德全。
一四七页:屠宝林太娘还有两个儿子,一名阿焕,已娶妻,一名阿燮,没有成家,本来都是锡箔司务,后来不知为何均出外谋生。阿燮一去不返,传说已做了和尚;阿焕回来过一次,再出去以后就不知去向了。
一四九页:唐将军庙在长庆寺南首,庙与寺之间尚隔一关帝庙,不过里面和寺是走得通的。穆神庙在长庆寺的斜对面,说间壁误。
一五六页:鲁老太太的放脚是和我的女人谢蕉荫商量好一同放的。“金鱼”在说了放脚是要嫁洋鬼子的话以外,还把她们称为“妖怪”。金鱼的老子(即椒生)也给她们两人加了“南池大扫帚”的称号,并责藕琴公家教不严,藕琴公却冷冷的说了一句:“我难道要管媳妇的脚么?”这位老顽固碰了一鼻子灰,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此外有一条不注明页数,现在并录于此,看来或者是该属于八一页的吧。这条特别有题目云“蒋老太太的幽默”:
有一天乔峰到我家来,回去的时候恰巧“金鱼”正在大发其呆病,双手插腰,站在后边的白板门(蓝老太太窗外的那道单扇门)中间,乔峰从他的腋下擦过,“金鱼”拿起靠在旁边的长旱烟袋,向乔峰头上掴了一下,口说:“见长辈为什么不叫!”乔峰回去告诉了蒋老太太,她正在吸旱烟,一声不响,一边吸烟,一边走到神堂下坐下。刚刚“金鱼”怒气冲冲的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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