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北洋军政府时期,山西大同府,一处老宅子门前。
几个兵痞子,拿枪顶着吴良辅的脑门儿,朝着镖局门内的人,厉声喝问:“吴镖头,这镖,你接还是不接?”
吴良辅挣扎着,冲着门里的人喊道:“爹,这镖接不得呀!”
可他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昏死过去。
看到对方如此举动,几个镖师怒火中烧,抄起家伙,就打算往上冲,却被吴镖头一把拦住。
吴镖头担心儿子的安危,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瞪着那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接!”
“三天之后,我若是见不到镖车,你就等着给儿子收尸吧!”说完,那人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兵痞子扬长而去。吴镖头的儿子吴良辅,也被那人架上马背,一并带走了。
吴老爷子经营的这家镖局,没有镖旗,没有镖号,押得镖,也都是装着死人的棺材。
所以得了“阴兵镖局”这么个称号,懂行的,都管他叫“阴镖头”。
……
事情得从一个月前说起,当时太平镇首富胡老爷家,正摆满月酒,大宴宾客。
门外来了个算命先生,头戴瓜皮帽,身穿长布衫,左肩褡裢袋,右手乾坤幡。
算命先生本想给胡老爷的儿子算上一卦,说些富贵吉祥之类的批言,混口酒饭吃。
却不料,被胡老爷家的下人给认出来,这人叫孙德胜,是他同村的一个混子。
他说,这孙德胜整日游手好闲,好吃懒做。靠着坑蒙拐骗,偷鸡摸狗度日。
胡老爷老来得子,心里头高兴,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还是让管家领着孙德胜到后院用饭。
谁知道这家伙酒足饭饱之后,又动了歪心思。
一壶烈酒下肚,满嘴瞎咧咧,借着给胡老爷儿子算命的档口,偷了婴儿脖子上的长命锁。
这事儿,刚好被管家抓了个现行,人赃并获,押到了胡老爷面前。
胡老爷一气之下,让家丁将孙德胜打了个半死,扭送到了藩台衙门。
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可万万没想到,孙德胜酒醒之后,为了逃避酷刑,巧言令色,颠倒黑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竟把藩台衙门里的军阀头子屠黑虎唬得一愣一楞的,对他算命看相,风水堪舆的本事深信不疑。
孙德胜凭着自己念过几年私塾,加上花言巧语,竟在藩台衙门混成了个书吏。
得到军阀头子的器重之后,孙德胜又起了报复之心,对胡家人打了他这事耿耿于怀。
机缘巧合之下,孙德胜听说,胡老爷之所以能成为当地首富,这和胡家祖坟的风水有关系。
在打听出胡家祖坟的具体位置后,孙德胜向屠黑虎进言,说:“大帅,近几日,老夫在山中寻得一处龙穴,此处山势奇特,依山傍水。两条山脉绵延数十里,中间的山峰拔地而起,直耸云霄,蕴含二龙戏珠之象,乃是极佳的龙脉之地。老夫断言,山下必有古墓。大帅若是能派遣一队人马,掘了那古墓,必定能得无数宝藏。有了这批宝藏,大帅进可招兵买马,扩充势力;退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屠黑虎原本是土匪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一听说山下有宝藏,喜上眉梢。当即下令,让副官带领一队人马,听候孙德胜吩咐。
孙德胜原本想,胡家是本地首富,祖坟里的陪葬品必定不会寒碜。
一方面,他可以借助屠黑虎的势力,掘了胡家的祖坟,断其子孙财运,以解心头恶气;
另一方面,又可以用胡家祖坟里的陪葬品,去应付屠黑虎,获得重用,谋个一官半职。
这招一石二鸟之计,可谓是恶毒至极,令人发指。
副官带着几十号人,按照孙德胜指定的位置,挖了三天三夜,愣是没找着胡家祖坟。
“妈了个巴子,这老神棍在胡家偷东西,让人家打了一顿,竟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挖人祖坟?”其中一个士兵说道。
“谁说不是呢?大帅居然也信他的鬼话,就是苦了咱们哥儿几个!”另一个士兵回应说。
尽管孙德胜离他们也就一丈多远,可士兵们却毫不避讳,就算这话让他听见了,又能怎样?要是这山里挖不出古墓,依照屠黑虎的个性,第一个杀的就是他孙德胜。
看着几个士兵,把镐头坐在屁股底下抽烟,孙德胜清了清嗓子,说道:“嗯哼,你们几个,去那边挖!”
士兵们虽然不待见他,但又不好明面上顶撞,白了孙德胜一眼,然后夹着烟卷,拖着镐头,去了他指定的位置。
此时,孙德胜心里也跟打鼓似的,表面上装得趾高气扬,但心里却早没了底气,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应该呀,怎么就找不着胡家的祖坟呢?”
“孙半仙儿,弟兄们挖了三天三夜,整个山头都刨了个遍,你说的那古墓,到底有没有个准头儿?诚心消遣咱们……要是挖不出宝藏,别怪兄弟们手黑,就地把你给埋了!”副官也有些恼火,沉声问道。
孙德胜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屠黑虎授意,副官也不敢轻易杀他。此时,他竟然扬言要把自己活埋了,多半是来之前,屠黑虎下得命令。
可是眼下,整个山头的地皮都刨了个遍,也愣是没挖出一座坟来,更别说是古墓。
孙德胜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流,僵硬的笑了笑,说:“放心,放心,肯定错不了!你你你……你让弟兄们再卖把子力气……”
就在这时,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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