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卿从司家逃了出来。
他带来的人暂时遏制住了司家的主势力,但还是有部分分支追上了他。如果不是不想真的和司家反目成仇,他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些麻烦。
离开的路上好似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快点,再快点。
但是回百花镇的路实在是太长了。背上的伤口又不合时宜的隐隐作痛起来,迟来的疲惫铺天盖地的侵袭着他酸痛不已的身体。
他只能一边狠狠咬着自己的颊内皮肉强迫自己清醒,一边掐着已经鲜血淋漓的手心让自己保持镇定。
此时黑蒙蒙的天已开始擦亮,露出鱼肚调的微白色。然而这片密林里的路仍是那样寂寥黑暗,黑的像是没有尽头,仿佛永远也无法到达那个鲜花烂漫的小镇。
司锦卿将油门踩到最快,不要命似的极速飞驰着。
当初夏参衍离开辛由时司锦卿查过他的路线,他知道他当初也是绕着这条路过来的。于是后来他每次往返南阳与辛由走的都是这一条,他强迫自己一遍一遍去经历他的痛苦,逼着自己去感受当时夏参衍内心的孤寂与绝望。
现在他感受到了。
所以他现在就想尽快看到他。
可有些意外就是来的这么不合时宜。
突然天荒地暗,头脑酸胀,他眼前倏然一黑,如刀绞的疼痛侵袭而至。
司锦卿仿佛被扔进了岩浆里,浑身滚烫,被煎熬着,折磨着。
“砰”的一声响,车头撞上了树。
如同一年前逃离辛由的夏参衍一样。
他本来就开的快,这一下几乎把整个车头撞毁,好在安全气囊及时弹出,避免了他把头往玻璃上撞的可能。
玻璃碎裂的刺耳声在耳边轰然炸响,前后座的车窗尽数碎裂,有些玻璃碎片甚至扎到了他手臂上。
司锦卿的大脑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等他再回过神来时似乎有人在拉他的车门,试图把他从这片混乱里扯出去。
他从混沌中微微清醒,凌厉的看了窗外的人一眼,眸色更为清明凛冽。接着利落的反锁了车门,不顾一切的发动车子要往后开。
车外的人似乎被他的反应惊呆了,没人再敢上前。他们原是想救司锦卿下来,不管怎样,司锦卿也曾是他们的少主。
他们这些人,或是跟着他一起长大的,或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怎么忍心和他两败俱伤。
“少主!少主你先下来!”
“少主!这车不能开了!您先下来好不好?危险!”
司锦卿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满脑子都是夏参衍,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得去见他。
于是他颤着手,一遍一遍的发动车子,踩油门,而这车竟真的缓缓向后开起来。
众人被吓得惊慌失措,要是真让司锦卿开着这辆车回去,后果不可想象。
“少主!我们借你车!我们送你过去!”
“不行,这车已经开不了了!”
“已经在漏油了,会爆炸的!少主!!”
司锦卿不管不顾,眸色充血,疯了般继续往后开。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四声枪响,车子停了下来。
他的呼吸骤然一滞,再一次发动车子,没有用,彻底开不了了……
含着血色的目光对上车窗外不远处眸色平静的黑衣中年男人。
男人手里还拿着那把程亮的枪,枪口冒着白烟——他打烂了四个车胎。
“少主,你出来。”中年男人语气平和,眸色慈蔼,如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
司锦卿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仍然机械着重复着发动车子的动作。
“少主,我们有车。”他循循善诱。
司锦卿眸色微闪。
“我们把车给您。”
中年男人示意手下把车开过来,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钥匙和枪抛进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接着带着自己的人缓缓往后退。
司锦卿来不及多想,眼见他们退到了安全距离以外,才一个利落的翻身,满头是血的从这辆车跳到了另一辆车,再没有犹豫,疾驰而去。
“木哥……”
有些不明情况的新手下见要追踪的人走了,着急的看着领头的男人。
“别追了。”男人沉声说。
“可是……”
“我说了,别追了。”
男人静静看着轿车缓缓离去,仰着头看着微白的天空叹了口气,许久才苦笑道:“来不及了……”
……………………
百花巷。
“……他,还没有回来吗?”夏参衍靠在床头问站在床前帮他调水温的任湛。
夏参衍起的早。没办法,睡了三个小时就被冻醒来了,他本就体质寒凉,今天天气似乎又格外冷。
任湛帮他加了一床被子,调高了房内的暖气。他从夏参衍醒来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
直到天微微擦亮时,夏参衍才慢慢从寒冷中找回一丝温暖。
任湛既担心夏参衍,又牵挂着司锦卿。
怎么到这个时间了司锦卿还没有回来?
他走时说不出意外的话天亮之前能够到家,现在都已经将近中午十点了,他还没回来。
那就说明,路上出了意外。
但在夏参衍面前,任湛没露出什么马脚,不动声色道:“放心吧先生,中午之前主人应该能到家。”
夏参衍“嗯”了一声,垂着眸没再多问。
然而中午时司锦卿也并没有到家。
吃完午饭后夏参衍说要看会儿书,便拿着本书悠悠然靠在躺椅上对着落地窗看去了。
任湛不敢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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