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少杰叹气道:“好吧,话虽如此,可你记得你母亲有家人吗?双胞胎姐妹,怎么会十来年都没走动过?你从前也从来没问过你母亲的家人吗?”
“她说她是孤儿。”宗择缓缓道。也只有这个解释,母亲才能同旁人掩盖住她过去。
事情到这里又没办法进行下去了,线索都断了。假设有这样一个双胞胎的存在,代替了他母亲去死。那么如果母亲活着,为什么不见他呢?十五年,这样长的日子。
喻宛央特意寻了一天带着礼物去见卢启民,说明了自己便是当年在南山下的女孩。卢启民连连感叹人生之巧合。他又细看了她眉眼,“这样看确实很像。”
喻宛央又请他说了一遍当日之事,她试着去和记忆里的碎片拼接起来,可是还是少了最重要的几片,她只得放弃。末了,她也要了那副画来看。看到这幅画,不禁喃喃自语:“这个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卢启民是个直爽的人,觉得同她很有些缘分,索性就把画送给了她。喻宛央谢过他,从手袋里拿了李玉同的画夹子里的宣纸给卢启民看,这是宗择托付给她带过来的。
“卢先生,您能看出来这画的是什么吗?”
卢启民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也看不出来这画的是什么。说是随意甩上去的,又不像。说是画了什么,却又看不出来。不过这纸倒是顶贵的,看这质感,怕是十年以上的泾县老宣纸。这也太暴殄天珍了。”卢启民不无痛心地说。
从卢启民家回来,喻宛央索性就把画挂在了工作间里,越看越觉得这画面她在什么地方见过。难道她小时候去过这里?
“咚咚”,一声不大的敲门声打断了喻宛央的思考,她回过头去见是许墨庸。
他走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她坐在桌子上,双腿悬空荡来荡去,对着画在啃着一只大鸭梨。听到有敲门声,她思索的眉头顿时展开,“许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最近太忙,好久没来看你了。在做什么呢?”
喻宛央对着墙上挂的画努努嘴,“看画呢!”
许墨庸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墙上挂的画,眉头情不自禁蹙了一下,旋即迅速平复。“哪来的画?”
“别人送的。你记得我说过小时候走失的事情吗。这么巧,这位画家是当初救我的人。这个画就是他当时采风的时候画下来的。你看看是不是像世外桃源?”
许墨庸笑了笑,“我并不懂这些。看着不过是些重叠的墨影,看不出好来。”
喻宛央从桌上跳下来,“嗯,都说这些画,远看是朵花、近看是个疤。要看画面营造出的氛围和勾勒出的神韵。你不觉得这画就很传神么,你看几笔就把那个村落如幻如梦的感觉给画出来了呢。”
许墨庸不置可否,只是牵了牵唇角。然后从公文包里拿了电报出来,“喻老先生的电报。”
喻宛央咧了咧嘴,“怕不是什么好消息。”然后从他手里接过来,嘴角看着垂得更低了。
“怎么了?”许墨庸关切道。
“还不是和康烔文的事。康家接到烔文要解除婚约的电报,问老爷子是怎么回事。老爷子气坏了。”
“那你?”许墨庸不无担忧地问。
喻宛央却没那么在乎,“说来说去不就是惦记着和康家联手做橡胶厂吗。我就算不嫁给康烔文,也一样能通他做生意上的伙伴呀。上回让他带了我种的橡胶草去做实验,出胶量相当不错。对于种植环境也不是很讲究,可以进行大规模种植。你看,人和人之间婚约不一定是联系最紧密的,有时候利益反而更有粘性。既然祖父和大伯父这么喜欢讲生意,那我也同他们谈生意。”
许墨庸却是沉默半晌,“黛西,你和宗泽?”
她冷不防他突然提起宗择,毕竟女孩子,脸还是红了红,但仍大方承认,“嗯,我们在谈恋爱。”
他欲言又止,喻宛央却笑道,“许先生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关于他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话尽于此。
他看她脸上带着不容分辩的笑意,抿住了唇,只是点点头,“既然你拿定了主意,那就好。”
“许先生到现在也没打算交女朋友吗?”她笑问道。
他却是苦笑一声,声音里罕见的落寞,“我这样的人,大概不会有女朋友的。”然后突然转移了话题,显然并不想再谈论这些。
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这日,街面上早热闹起来。曹守鹏本约了彩玉去逛庙会,但彩玉今天身子不爽快,只想在屋里躺着。曹守鹏本想着过来陪她,彩玉怕曹家妈妈会不高兴,便叫他回去陪家人去。
喻宛央离国太久,很久没见过热闹。晚饭也不肯好好吃,要到街上去吃。天色一黑她便挽着宗择出了门。今日天色晴霁,街上花灯、街灯盏盏,与天上星月交辉。很有一种“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的热闹。
他们随着人流逛了好一阵子。见到有猜灯谜送灯的,喻宛央便也去凑热闹,还不许宗择帮忙。她于国文上不算精通,猜了老半天,终是得了盏兔子灯。她提着灯笼,扬起来给他看,“这兔子嘴歪眼斜的,做灯笼的不知道多急才把它赶出来的。”她嘟着嘴,脸被粉色灯光一照,也粉盈盈的,比那小兔还可爱。
“世间仅此一件,这么特别的兔子,多难得。”他笑道。
喻宛央也哈哈笑起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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