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择动了动手指,可是手指并没有如期地移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意识回来了一些,睁开眼睛,他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也不像牢房,更像是个会客厅。四壁上有灯,不明亮,仅能照明,墙上也没有装饰。他的对面是两张太师椅,椅子的后头的墙垂着的深色的幕帘,不知道幕帘后是房间还是别的什么。
他斜靠在一个太师椅子里,并没有被绑起来。当然也没有被绑起来的必要,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的手脚都不能动。他在回忆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是因为那个孩子刺入的针,还是因为落水。他会游泳,不存在溺水的事情。
现在更像是被打了麻药。他想起喻宛央告诉他的,她在药力开始起效的时候,许墨庸曾说了一个故事。说的是希腊的睡神,修普诺斯。
希腊神话他是知道一些的,修普诺斯的宫殿是一个阳光永远不会到达的阴暗山洞,在宫殿的门前种植了大量的罂粟及具有催眠作用的植物。这个洞穴在希腊的某个岛屿的下方,洞穴里有一条“遗忘之河”。而英文中的“催眠”enesis一词,语源正是来自修普诺斯。
也许是在暗示水里投放了某些能让人麻痹的药物。
门开了,宫济山走进来。他住着拐杖,闲庭信步。“宗先生,久违了。我差点以为你进不来呢。不过,好在我没看错你。”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宫先生还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吗?”宗择讥讽道。
有穿着黑褂子的人进来倒茶,看身形是个女子,脸上是人皮面具。僵硬的脸在这幽暗的灯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宫济山不急着回答他,端了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望向他。“我是你亲生父亲。”
“呵!”宗择嘲讽地笑了笑,“你说是就是?”
“那,不如我叫一个人亲自来同你说。”他拍了拍手。门又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一身淡绿色细格子旗袍,头发盘着,慢慢走了进来。她轻轻叫他,“小棠……”
他的血液一瞬间凝固,大脑也混沌起来,不知道眼前是幻是真。他犹疑地叫了一声“妈妈?”然后又叫了一声“妈妈!”
郦棠没有走近,站在门边,眼泪噙着泪花,“小棠,他真的是你的父亲!”
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失神地问:“妈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对不起,妈妈有苦衷的。现在好了,你来了,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
“对,只要你听父亲的话,妈妈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真的?”
“真的。”郦棠沾着眼泪说。
宫济山走到他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他,“记得上次我们签订的契约吗?我把喻宛央还给你,帮你找到母亲,你就必须做一件事情。现在,是你履行合约的时间了。只要你打了针,就可以留在这里,和你母亲永远在一起了。”
他听到“喻宛央”三个字神志仿佛清明了片刻,“央央?央央还在等我。”
宫济山怜悯地笑了,“不,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会等你的!她已经有了新欢了。”
宗择摇头,“我不信!”
宫济山冷笑了一声,走到太师椅后,拉开了幕帘,“你看,你的央央在干什么?”
幕帘后是一个玻璃大窗,一张宽大的床上有一对裸露的男女,那是他的央央。他想站起来,但身体是软的,“不,你骗我,那不是她、那不是她!”
“让你靠近一点,看清楚。”宫济山一招手,有人过来抬着他的椅子,放在了玻璃窗前。翻云覆雨娇喘吁吁的那个,就是他的央央。他的脑子轰的一声,快要炸开,“不!不!不会的,央央不会这样对我!”
“孩子,为什么不会?你有什么值得被人爱?你的这具没用的病身拖累了你母亲;你骄横无礼,气走了母亲,克死了养父。你心底里有魔、有欲,你隐藏的再好也有被人发现的一天。你刚才在入口,她是不是已经厌弃你了?她看清了你的真实面貌!你一无是处,你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你不配得到什么。”
宗择仿佛魔怔了一样,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你一无是处,你是天煞孤星,刑克六亲,你不配得到什么……
宫济山低唤了一句,“九星,给新执黑打针,让棋人们都到中堂去拜小先生。”
九星垂首说“是”,端了针和药过来,准备妥当后交给了宫济山。他却没接,只是抬了抬下巴,“让郦棠给他打针。”
喻宛央被困个结实,几个黑衣人漠然不语地抱着柴火堆在她脚下。她把嘴里塞的布用舌头给顶了出去,终于能好好喘口气了。“喂喂,你们是打算烧死我吗?”当她是布鲁诺?
但那几个人仿佛完全听不见一样,继续堆着柴火。难道是要拿她生祭?这未免也太残忍了吧?可宗择呢?自从她被人抓住,就一直被捆在这个柱子上。天已经黑下来了,她没听到一点动静。夜里子时,水要涨上来,曲少杰就算带人下来不可能找到路。更何况,退水在哪一天,只有谷底的人才知道。所以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圈套,是给宗择的圈套。
柴火堆好了,有人拎着汽油过来,撒了半桶。目前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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