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择又病一场,这一回他自己主动去看了医生,在医院住了几日。曲少杰常去查房,只觉他比往常更沉默一重。入冬的第一场雪,他在病房里听了一夜的雪落。
第二日天也未放晴,曹守鹏却来了病房,进门就带进一阵寒气。宗择往被子里缩了缩。
“宗探长,梅素蕊上吊死了。”他呵着手,把手放在水汀上捂手。
宗择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今天初六?”
曹守鹏不知道他明明看到日历了,却怎么还会问自己,“嗯,是啊,初六。怎么了?”
宗择摇摇头,尽管冷得打颤不想动,还是掀了被子下床。
曹守鹏忙劝,“探长你不好好休息?下床干什么?”
“去现场看看。”
曹守鹏拦了一拦,“不用了吧,现场我刚才去看过了,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应该就是上吊自杀。也是,白家的男人都没了,厂子、院子也都作价卖了。白家素日里没什么往来的亲戚也都登上了门,能搜刮去一点、就搜刮一点。她孤儿寡母,怕是不好熬。”
“现场有什么发现?”
“哦,对了,桌上发现了一张卡片。我开始以为是遗书,但是又不像。”曹守鹏从衣袋里拿了出来递给宗择。
他心里紧了一下,后天才是他的生辰,按理不该这时候出现。
“我怎么记得前几年是不是也有这种上吊死者身边落了卡片的?”曹守鹏回忆道。
宗择点点头,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同样的卡片,贴着一簇干花,旁边写了四个字。只是这一次的字不是“生辰快乐”,而是“好自为之”。即便是刻意模仿,这四个字他一眼就看出了破绽。如果说曾经的几个字,可以说是母亲的真迹,或者说能以假乱真,那么这四个字便真的就是在模仿了。
“好自为之”,同样是说给他听的,为什么要提前以这种方式传递给他?有什么等不了的,不过再等两天而已。
前几年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但这一次却像是另外人的拙劣模仿。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深刻的关联。让他好自为之什么?
宗择出院后去梅素蕊的坟上去过一趟。她被白家的远亲潦草地葬在白盛祖的旁边。她一生都在想着如何脱离这个男人,不想人死后还是和他葬在了一起。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命运?那么他的命运又是如何?他因为怜惜松儿而放过她,但她还是没躲过这样的劫数。那个孩子注定和他一样成为了一个孤儿,永远的失去了母亲。
他想拯救的,被人无情的摧毁了。他清楚的知道,梅素蕊是因他而死。他的身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许墨庸看了看表,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楼梯口那里仍不见人影。杯里的茶水凉了,也没人替他重新续上,因为倒茶的丫头这会儿也在楼上。
“小姐,你真要穿这条裙子呀?”彩玉替喻宛央一点一点把裙子的褶皱打理顺畅。
前短后长的香槟色礼服,金线绣满了花枝,繁密的从裙底一直延伸向上,渐次稀疏起来。高领的透明蕾丝小花却是向下散漫,到了肩膀和胸口那里落尽,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纱,若隐若现那年轻丰盈的肌肤。
双腿又长又直,正面看是甜美,后背却又别有洞天似的露出一大片后背。她发育的很好,衣服被她撑起来越发显得腰肢纤细地想让人一握。
这“衣不蔽体”的礼服在彩玉看来有点“伤风败俗”,她犹豫地说:“后面的布太少了,小姐我给你再挑件衣服吧?”
“这裙子买来还没机会穿呢,今天不穿什么时候穿?”喻宛央捏了捏她的脸,“你比我祖父还保守。”她对着镜子又照了一照,很满意自己的形象。笑着谢过了彩玉提着裙子下了楼。
金币在他手指间翻腾了无数回,她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金币“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滚了出去。
“抱歉抱歉,叫你久等了!”喻宛央笑着走下楼。
许墨庸走上前把滚落的金币捡起来放回口袋里,抬眼见那双修长柔润的小腿,他错开眼起身温和地笑了笑,“为女士等候再久也应该的。”
彩玉还是追下来,“小姐小姐,怪冷的,你再加件小披肩吧?”
“怎么会冷呢,不跳一身汗怎么能叫跳舞?”喻宛央笑。许墨庸却从彩玉手里接了披肩,“别担心,我替你家小姐带着。”
许墨庸又拿过她的裘衣,很绅士地替她穿上,然后他把手臂一抬,喻宛央自然地挎上去。
“舞会大概都开始了吧?”她有点担心地说。
“去晚点好,开场要听那些官老爷们一大串冠冕堂皇的演讲,怕是你要听睡着的。”
“那也不错呀,先睡一会儿,养足了精神等下正好跳舞。哎呀,许先生,你的脸怎么了?”喻宛央指了指他的脸。
许墨庸摸了摸脸颊,隐痛犹在,他却一点没表现出来,“没什么,那天和同僚打篮球,被球砸到了脸。”
喻宛央笑道:“你若不说,我还当你同人打架呢!”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
两人到了六国饭店,门口仍是一片车水马龙,他们来得不算太晚。这是侨商的一个慈善舞会,城中名流集聚一堂,为津州妇女儿童救济基金会捐款。
他们进了宴会厅,果然政府和侨界的官员还在做着冗长的演讲。过了片刻,台上出现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留着精神的寸头,中等个头,脊背挺直,却把长衫穿得相当利落。他将一张十万元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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