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句话的我已经能做到控制住自己的心跳了,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无论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事情的结局从来都只有一个。
可是听到我的话的先生,第一反应是皱起了眉头。
他长得那么好看,就连生气,不高兴,也依然让人惊叹。
他没推开我,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在胡说八道,亦是在做梦。
于是还没等他回答,我就已经松开胳膊,满是抱歉又惶恐地说道:“对不起先生,我是昏了头了,以为您对我这么好,是有点喜欢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有自知之明的,请您别介意,别怪我……”
我慌忙道歉的时候,先生的眉头,却皱的比方才还要厉害。
我一副不敢去看他的样子,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的心里,则是在暗暗感叹自己的演技。
果然啊,在索吞身边待的时间长了,就连演戏这项技能也慢慢变得炉火纯青了。
被我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场,先生即便是没说什么话,但从他的神情我能看出来,我做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舒服了。
我正等着他毫不留情地指责我,再气怒而去。
等了会儿,却只听到他低声缓缓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样的话……像是给谁在留什么余地。
我闻言倏尔抬起头,有些不太置信地问道:“先生不生我的气吗?”
先生听完我的话居然失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
因为我不该有的私心,因为“觊觎”那不该属于我的真情。
我喃喃了两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回答,于是只能作罢,重新垂下了头。
先生走后,我没有躺回去,只是呆呆地坐着,摁住头,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大脑中一片混乱,索吞的话时时回响在我的耳边,而先生的一举一动,也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甚至分不太清楚,到底哪句是真,哪件事又是我的错觉和杜撰。
这一夜我几乎没睡,哪怕困意阵阵袭来,我却因为心事总辗转反侧。
之后几天,我依旧待在房间里静养,周围一概联络工具都没有,过得那叫一个“闲云野鹤”,但是事情不显现,并不代表不存在。
六子这段时间倒是也会时不时地来看我,不像前段时间,从头到尾看不到他的人影。
而这几次见到他,我的兴致都不太高,用六子的话来说,就是“好像见到他不太高兴似的”。
对此我无法否认,因为看到他的模样,我确实高兴不起来。
他来跟我搭话的时候,我也总是出神,并不搭他的话茬。
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忍,这样一来二去的,慢慢也失了耐心。
这次他干脆坐到我的面前,让我不得不直视他,接着有些气呼呼地问我:“你干嘛不理我?”
都多大个人了,说出来的话还跟个任性的小孩子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很快撇开目光,不想再看他一眼。
六子见我这般像是更无法接受了,整个人又往前凑了凑,抬高声音继续问我:“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了?”
知道不给他一个说法他今天不会作罢,我想了想,最终还是低声说道:“你没有惹我。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了,等到我自己想清楚了,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就算你再问我一百遍,我也不会说。”
六子那么一个大块头,听完我的话缩在椅子上,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但我实在笑不出来。
现在每每看到他,我总会想到在索吞身边的那些日子,我终日担惊受怕、费尽心机,可是在周围人的眼里,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总是在自说自话罢了。
这样的认知,不光让我觉得生气,还有些难堪。
我也不清楚,到底六子面对我的时候,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会因为我愚蠢和自作多情而笑话我吗?
这些我都不得而知,只不过这样的猜测,更让我觉得难受罢了。
定下回法国的时间,是在三天后。
我的伤势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只要别有剧烈的活动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当然,有一个深埋在身体里的定时炸弹,还是将我牢牢地控制住,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将自己和一切都蹦碎。
要离开的这天,我在六子的帮助下坐到车上,准备赶往机场。
先生因为有事,已经先于我们出发,到了机场再汇合。
上车之后,我因为有些疲惫,便靠在车座上,长舒了口气,偶然瞥过后视镜,我看到远处停放的一辆车,凝住了视线。
六子要发动的时候,我犹豫了会儿,还是告诉他:“后面好像有人。”
六子闻言并不意外,反而看上去胸有成竹地对我说:“小意思,待会儿坐稳了。”
之后车子开得很快,而且车道也变得急,我这阵子原本精神就不大好,经不起这样刺激的折腾,便让他慢点。
六子应该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听到我的话,却还是依言慢了下来。
后面的那辆车,依旧是保持着一定的车距,默默的跟着。
到了机场,先生的人已经早早地等在那,有人帮着拿行李,也有人来专门搀住我。
要走进安检口的时候,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距离几十米外的地方,有一个人,正与我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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