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姐,你能歇会儿吗?”小卫哭丧着脸,乞求道。从早上到现在,六个小时过去了,叶枫一直在练绕口令,不仅语速快,声音冷不丁地一会儿高上去,又突地低下来,她在旁边听得气都缓不过来。
叶枫做了个深呼吸:“再练一个小时!”这些基本功,她已经丢弃了很久,现在捡起来,一时间,还挺吃力。以后,她还要坚持晨跑,要健身。主持人其实就是个体力活,熬夜是常事,没一个好身体怎么行?
小卫终于受不了了,捂着耳朵逃出了办公室。《寻找四季》办公点放在牧宇公司,她现在每天都到这里上班。隔壁是节目顾问组办公室,这个师那个师,小卫敬畏得很,经过门口都是蹑手蹑脚。再过去是业务部,一群面瘫男,你说什么,他们都一个表情,小卫觉得和他们不是在一个次元。制作部里面倒是气氛好,可是人家太忙,没空搭理你。小卫能串门的也就是牧宇办公室,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
今天倒是在,两只脚搭着翘在桌上,眼睛闭着,不知在想什么。
小卫伸进去的脚忙缩了回来。“进来吧!”牧宇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小卫小心地赔着笑,摆摆手:“不了,我没啥事。牧宇老师,你睡,好好睡。”别人都喊“老板”,叶枫却是中规中矩地叫牧宇“老师”,小卫也就跟着叶枫这样叫。
“叫你进来就进来。”牧宇放下脚,老板椅一转。小卫屏住呼吸,毕恭毕敬地在沙发上坐正。
牧宇不作声地看着她,看得小卫寒毛直竖:“你这一次次地来串门,是嫌薪水低还是嫌活多?”
“没有,我觉得都……都刚刚好。”小卫狂流汗,被看穿了呀,她老老实实道,“我就是想问主持人不是该在电视台工作么,叶姐这……这算什么?”
真是个体贴的助理。“当然也是主持人,不过,咱们不理什么电视台。你看哪家电视台制作个节目不设这么多部门,请这么多人的?咱们以后就准备走文学路线了,做几档高质量的节目,到时候招标,哪家电视台给钱多,咱们就给哪家。”
小卫吃惊得直吞口水:“像电视剧那样么?”
“对,不过咱们这是文学综艺。”牧宇拽得鼻子都朝天了。
“那以后叶姐就不去电视台了?”小卫有点遗憾。
“去了干吗,等着人家从牙缝里省块肉给她,还得处处赔着笑。她好不容易跳出圈子,现在多自由,这儿什么都由她说了算。她现在在干吗?”
小卫嘟囔道:“练嘴皮子呢,都七个小时了。”
牧宇腾地就往外冲:“她疯了吗,嗓子还要不要了。”
叶枫擦去嘴边的水渍,看着推门而入的牧宇:“找我有事?”
练了七个小时后,嗓音还是这么清亮,这真是老天赏的一碗饭。
“哦,日本那边的同行联系上渡边先生了,他同意做我们第一期的嘉宾。我已经让业务部去订机票了,二周后飞北海道。”
叶枫拿出手机翻了下日历,二周后是十月中旬,北海道已经很冷了,说不定还能碰上下雪。
“那我们就把第一期定为冬季吧,渡边先生得奖的那篇小说刚好也和冬天有关。”叶枫一开始没想请渡边先生做嘉宾,她想请的是位刚退下来的在联合国任职的同声翻译官,他的经历非常曲折。可是牧宇却坚持请渡边先生,一是因为渡边先生以八十二岁的高龄刚在国际上获得文学大奖,二是渡边先生写过一篇关于中国唐朝时代的小说,有位大导演买了电影版权,电影刚刚杀青,即将准备去柏林参展,三是渡边先生是个盲人。随便哪一点,都是噱头十足。这就是牧宇的高明之处,人家是做文学,但这文学高而不傲、雅而不作,能赚钱。牧宇还说,北海道多小资呀,小女生们最喜欢了。叶枫明白,说是不去迎合市场,但却不能不在意。毕竟你拍节目是给观众看,而不是自嗨。
“你对我的出镜服装有没什么要求?”
牧宇恭维道:“没有,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
叶枫静默了一会儿:“还有事么?”
“啊,没有了。你今天早点回去,今晚有你家夏奕阳的《前瞻》。”牧宇竖起大拇指,“了不得,他把青台苏书记请到节目里了。”
第五天才说服了苏书记,想必下了番苦心吧!叶枫微微苦笑,只觉得凄楚。
踩踏事件发生的隔天一早,青台政府就举行了新闻发布会。发言人的态度非常坦承,几乎所有到场的记者都被点名到了。发言人说踩踏事件中,两人伤亡,六人轻伤,具体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中。疑似感染abl病毒的患者,是西非一家公司的工程师,上机前有呕吐症状,但仍坚持登机来青台出差,目前多处器官衰竭。与他同机的其他旅客,经检查,没有发现被传染,机场滞留的人员也一切都很正常。明天,航班和机场将恢复正常运转,信号解除屏蔽。
发布会后,网上的浪潮并没有平息,各种质疑声都有。第三天,机场外面的警察撤离,各家航班陆续离港,但进港的航班很少,昔日熙熙攘攘的机场门可罗雀。第四天,西非的工程师因突发心肌梗塞离世,当即火化。当天,世锦赛赛委会接到六国退赛的申请。就在这四天,苏晓岑一直没离开过机场,叶一洲也始终陪在她身边。
夏奕阳是在第三天见到苏晓岑的。除了人清瘦了些,嗓音沙哑了些,其他看上去还好。
她坐在临时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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