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不弃脸色苍白,唇角缓缓扬起,却是一下捏紧沅梦的手腕,似笑非笑道:“那你方才在做什么?”
如今撒腿狂奔,沅梦心思急转间,已知金不弃又发作了,这时的他六亲不认,逮谁灭谁,万万不可招惹,只有避得远远的才为妙。
“不齐,不弃……”沅梦捏着嗓子,一边逃命一边学夭夭曾比过的话,想唤回金不弃一丝理智;“十二月,岁更始,可长歌可醉饮,唯不可离去……”
林间风愈急,声愈急,金不弃长发四舞,瞳孔血红,就在沅梦以为自己要被捉住时,一声熟悉的猫叫由远至近,掠飞而来
沅梦激动地都快哭了。
“斑驳,斑斑……”他嘶声吼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目眦欲裂:“斑斑你快走!快走啊!”
八)
沅梦从没见过斑斑那么勇猛的模样,在他心里,斑斑永远是那么一只自命清高,慵懒不屑,睥睨天下,傲视群雄……并且好吃懒做的大花猫。
但现在,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斑斑越变越大,亮出锋利的牙,像座小山似地护在他面前,神勇无匹地对抗着发狂的金不弃。
这一刻,沅梦百感交集,热泪盈眶,他只能说,他生生从一只猫的身上,看见了万兽之王的气魄。
将金不弃困在了阵法中后,斑斑把沅梦叼到了背上就跑,他离开百灵潭出来找了沅梦许久,此刻终于找到,语气却是恼恨不已,带着从未有过的异常:
“你怎么会招惹上他,怎么会招惹上他?!”
沅梦骑在他身上一颠一颠的,晕头转向:“你,你认识他?”
还不待斑斑回答,身后的阵法里忽然传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呼,沅梦回头一看,只见金不弃被困在阵法中央,又开始疯狂地“砍”自己的脖颈,脖子上转眼就骇人地红了一片。
沅梦看得心惊肉跳的,唯恐下一刻金不弃的脑袋就会掉下来,他咬咬牙,把斑斑的皮毛一揪,硬生生地掉转头回去:“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不管!”
斑斑脚不停当,挣扎着不肯扭头:“那是个死阵,我趁他发疯时好不容易才能制住他的,大火即刻就会烧起,什么都会烧得一干二净,你和那大魔头无亲无故,犯不着为了他去冒险!”
沅梦听了更加着急,贴在斑斑的耳边大声吼道:“我还欠他一个梦!”
像有什么在心口不住跳动,那些一遍一遍造过的梦在脑海中不断谣……沅梦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他不由分说地按住斑斑,竟如有神助地勒住了他奔跑的脚步。
当他骑着斑斑风一样地奔回去时,大火已经熊熊燃起,金不弃困在火中,痛苦地嘶声凄唤,沅梦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要斑斑停了阵法后就冲了进去。
热浪迎面扑来,那一瞬,沅梦感觉到似乎有一股力量挣脱束缚,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像源源不断的清泉,涌入他的体内。
而在这同时,他身下的斑斑也悄然发生了变化,那双有着万兽之王气魄的眼眸里,刻满了对命运的绝望与不甘。
红光大作间,汹涌的火龙受到强大的冲击,宛若碎成了漫天桃花,纷纷扬扬地洒满了大地,绝美震撼。
本正发作的金不弃仰头一看,瞳孔皱缩,难以置信
“斑修,白虎斑修!”
他脱口而出,只见半空中的斑斑褪去浑身的花色,瞬间变幻成了一只纯白的老虎,而他背上的沅梦也紧接着发生变化,仿佛那褪下的花色全部聚集到了他身上,在阵阵光芒中萦绕在了他额间,汇成了一道鲜艳的桃花印记。
漫天桃花中,那个身影骑着白虎,冲破火龙,像当年的夭夭一样,披荆斩棘,从天而降地来到了金不弃身前。
金不弃震惊莫名,双手激颤,湿润了眼眶,在周遭包围的热浪中喊出了那个他魂牵梦绕了四百年的名字。
“夭夭,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九)
十里春风不如你,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世上就没有了春风谷。
故事停在那一年,最好。
那一年,金不弃打下了擂台,赢得了夭夭。
那一年,桃花开满了山谷,一切还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夭夭穿上了红嫁衣,与金不弃共结同心,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成为了一生一世的夫妻。
但一生一世,竟是那样短。
在洞房花烛夜时,金不弃“原形毕露”,不,确切地说,是他太过欢喜,一时心神松懈,未压制住体内的魔性,叫另一个“金不弃”跑了出来。
夭夭和春风谷的人都不知道,其实金不弃本就是一只双头大金鹏鸟。
生来便有两个头,两种性格,两方思想。
他们可以说是“兄弟”,也可以说是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他们心灵相通,彼此相依,有着世间最微妙的关系,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吞噬对方,独占身体。
金不弃曾对沅梦说过,若是早些年的他,即使他不吃他,“他”也会吃了他!
这个“他”,指的就是他双头中的另一头,生来带着魔性的另一个“金不弃”。
这个“金不弃”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压制住的,更像这具身体里的一缕邪念,狡猾、自私、狠毒……可怕到就似一个真正的恶魔,叫同为一体,相对温良,主宰身体的那个金不弃都不寒而栗,只想彻底摆脱“他”。
就在那一晚的洞房花烛夜,主宰身体的金不弃一时松懈,没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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