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荩是美体中心的第一批金卡会员。
必须的呀,朋友要了干吗的。
“不好么?”花蓓紧张了。
钟荩放下茶杯,慢吞吞回道:“还行,很爽,很飒。”
“你个坏丫头,吊我胃口。”花蓓恶狠狠地推推钟荩,两人笑着扭作一团。
“别闹,让我先接个电话。”钟荩听到手机在响。
花蓓松开她,瞧见钟荩拿着电话跑去走廊尽头接的,她耸耸肩,然后幽幽叹了口气。
钟荩一会就回来了。
“你们约在哪?”花蓓问。
“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常律师吧!”
钟荩笑道:“真是个精明的老板娘!”
花蓓随手从口袋里拿了一叠名片塞给钟荩,“让常律师帮我宣传宣传,他的客户非富即贵,来咱这,让她们享受到最极致的服务。”
“你到会见缝插针。”钟荩打趣道,却还是把名片小心地放进包包中。然后她又坐下来喝茶。
“你不走?”花蓓眼瞪得溜圆。
钟荩眨眨眼,“老板娘有这样赶客人的么?”
花蓓语重心长地说道:“荩,都三年啦,别再欺负人家常律师,给颗定心丸吧!”
“蓓,我从没有给过他感情方面的承诺,也没有任何暧昧的暗示,我们只是朋友。”
这三年,他们见过n次,吃过n餐,同去过n个地方,但他们从没有刻意约会过,都是时间凑巧,就聚一聚。他们之间的话题,要么是工作,要么是旅游呀什么的,从不涉及到感情。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不过是常律师不想给你压力,才把事情淡而化之。”花蓓真想拿根棒子,狠狠地把钟荩敲醒。
“我瞧你才傻了!”为什么人人都爱拉郎配,她只是身边没有男人,但她的心是丰盈的。
爱一个人,由人由天,就是由不得自己。
她不觉得孤单、寂寞,也没物质上面的困扰,一个人的人生,其实没那么可怕。她从不觉得这三年有比在江州那三年难熬。
经历了许多事,她和凌瀚终于没有任何障碍地倾心相爱。
她珍惜此刻。
此刻,她是宁静的。
3
黄昏如约而至,被炽烤一天的树木迎来了一阵清凉的晚风,林荫道上,满地打了卷的落叶。
和北京相比,宁城的秋天来得晚,却没那么浓,但是很长,差不多要在十一月末,街头巷尾才有冬的痕迹。
钟荩带了件风衣出门。
如果爱一个人,你会坚持每天吃早饭,过路时小心地避车流,当寒冬来临时早早添衣,出差在外第一时间告诉他行踪......是的,你要比从前还要百倍的珍惜自己,因为你要是有什么不适,他会比你更难过。
凌瀚......钟荩在心里轻轻默念着这个名字,我现在很好,很好!
她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丧失理智,没有以泪洗面,没有悲天悯人。
她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凌瀚喜欢看到她笑。
她的笑,是凌瀚灰暗人生里的一道阳光。
“嗨!”钟荩笑着向马路对面挥手,她看见常昊了。
常昊抬手,示意她站在原地不要动。他等着绿灯亮起,跟随人流走了过来。
常昊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疲惫,眼眶下方很黑,眼中布满血丝,那头怒发似乎很久不打理了,乱乱地耷拉在头顶。
“手里的案子很棘手?”钟荩担心地问。
常昊皱皱眉:“案子还好,就是客户喜怒无常。开头说好要谈判,谈就谈呗,没什么大不了,现在他却说要打官司,所有的资料全要从头来起。”
钟荩轻轻点点头。
客户之所以找律师,是要他们替客户排忧解难,替他们冲锋陷阵,替他们出谋划策,心理承受能力必须很强。
“你这么忙,有时间就多休息,干吗还跑这么远?”钟荩没察觉,她的语气里溢满了怜惜。
“我又不是机器,总得吃饭呀!今天想吃什么?”
“宁城新开了家藏菜馆,我们去尝尝。”
餐厅的名字很简洁,叫高原之花,座落于火车站附近,面对着一汪湖水。傍晚,游湖的人还不少,大大小小的游船像星星,缀了一湖。
常昊凝视着湖面,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
“你......不会也想坐船吧?”钟荩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种感觉好像很惬意!”常昊指着一艘小鸭子样的游船,上面坐着一对情侣。女子一头长发,被晚风吹起,与某一款洗发水的广告很相似。
钟荩咽咽口水,犹豫了会,“要不然,我们等会吃饭,先去游会湖。”
常昊眼中一亮。
她其实是想替他解解乏。
两个成人挤在一艘小鸭子游船上,看上去有点傻傻的。
湖面的晚风格外凉爽,又带点水草的淡腥气。湖中有小小的人工岛,上面栽着芦苇。芦苇泛黄了,芦絮雪白,秋意缓缓入画。游船绕过小岛,那处的湖面上只有他们一只船,暮色慢慢落下来。顷刻间,仿佛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人。
没有人说话。
一只水鸟啾地声掠过水面,惊起一圈涟漪。
船在原地绕着圈。
“很久没有在十点前睡觉了吧!”钟荩清清嗓子,打破缄默。
“是有一阵子。”
“你......的头发该修一修了。”说完,钟荩有点难堪,自己好像逾距了。
幸好,常昊是粗线条的人,并没多想,抱怨道:“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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