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高是真没想到姓周的竟然玩儿出了这手,前番沟通,这位周书记放言,只要薛向。
当时,他孔某人一边以为这周道虔是被气糊涂了,一边又想,这姓周的定然是料定行署这边空出的两把椅子夺不走,遂说出只要薛向,乃是故作豪爽,遮掩面子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姓周的竟在此时,图穷匕首见,亮出了风雷。
孔凡高脑子转得飞快,眨眼便想透了其中关键,这姓周的只说是增补副专员,却并未说明薛向这个专员助理的职位,到底还要不要保留。
若是保留,则意味着未来德江行署班子,会多出两位副专员,也就是今次将腾出两个炙手可热的位子。
若是不保留,则进补的副专员,届时待薛向落马,直接接过薛向那一摊子便可,就只空出了一个位子。
这一个位子,还是两个位子,皆在两可之间,可主动权却被周道虔这位地委书记操持于手了。
一念及此,孔凡高屁股底下像长了刺一般,扎得难受,暗忖,这姓周的果然是机关混出来的老油子,干实事的本领不曾见得一星半点儿,玩弄起权术来却似下生就会,什么东西!
可姓周的再不是东西,孔凡高此刻也不得不抉择了,因为他此次瞄准的位子,不过有二,其一,张彻成功占住薛向专员助理的位子,其二,宋昆接过张彻露出的行署办秘书长的宝座。
若周道虔不折腾出这一出,孔凡高会心安理得的追逐这两者,毕竟这二者可谓是此次排排坐,分果果之最红最大的果果。
而这最红最大的果果,由他孔某人这德江最强大之人来享用,岂非顺理成章?
可偏偏周道虔来了这么一出,又重新掘出了大坑儿,弄出了个更红更大的果果,就由不得孔凡高不犹豫,踌躇,眼红了。
更何况,周道虔此提议,他孔某人曾经确实道出口过,只不过被薛向灭杀夏邑后,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周道虔提出来,他便是想反驳也不能,除非,他孔某人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打嘴巴。
既然不能反驳,那就剩了抉择,到底是跟周道虔争这副专员,让张彻一步到位,还是退后一步,占住预谋的两个位子就好。
可这抉择,也是万难。
很明显,周道虔此时,不说清到底是在行署班子掘出两个位子,还是一个位子,就是为了拿捏他孔某人。
若他孔某人选择夺取,则就有失败的可能,而失败后,周道虔必然会封死另一个位子,顺利成章让他周某人提出的人选接过薛向的全部担子,行署就递补这一人。
而张彻势必没戏,张彻没戏,宋昆自然也上不去,他孔凡高所谋的两个位子,都得落空。
反之,他孔某人退后一步,周道虔则极有可能,让行署班子腾出两个位子,他周某人推荐之人递补副专员,薛向的专员助理位子,则由张彻接过,稍后去掉助理二字,而宋昆也得以更进一步,孔某人所谋得逞。
却说,周道虔轻轻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给孔某人留下了如此大的难题,也就难怪孔专员嘴唇紧闭得似要断裂,任谁碰上这挠头的事儿,也得作难。
不争不甘心,争则有可能鸡飞蛋打,孔专员愁啊。
却说孔凡高这边愁得没着没落,忘了言语,却是谁也没觉场面怪异。
因为这会儿,所有人都在盘算着周道虔的话,想着从中搜出能图谋利益的良机。
眼看着就要冷场,副书记左椒接上了话头,“周专员说得有理,咱们德江行署班子的力量确实显得薄弱,别的兄弟地区都是一正八副往上,咱们算上专员助理,也还不足这个数儿,所以确实该增补人员,不过,这增补副专员的分管工作,怕是不好调度吧,现今,各个口子都有同志们分管呢。”
左椒是地委排名第五的副书记,会前,便是他在孔凡高办公室谋划,当时,宋祖贵还以此恫吓张彻,将张彻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自己田里的果子,又被左椒这尊大佛相中了呢,而实际情况确非如此。
原来,左椒相中的是宋昆腾出的位子,他有一外甥,在地委办工作,思及自己同孔凡高的合作关系,再加上秘书党极易出头,他便瞅准了这个位子,希图推其外甥上位。
从这个角度讲,左椒的诉求,其实和张彻是一致的,因为张彻不进步,宋昆就进步不了,宋昆不进步,他外甥又如何能做孔凡高的秘书。
却说,此刻左椒发言,看着是在要求明确增补副专员的分管工作,实际则是在投石问路,明问周道虔今次到底要在行署班子腾出几个位子。
因为,周道虔若是回答,新增补副专员分管薛向那一摊子,则证明此次只腾出薛向这一个位子,而若是重新划分分管工作,则证明是两个位子。
左椒话音方落,孔凡高便投过来嘉许的眼神,暗道,老左果然老辣,轻轻一问,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熟料,周道虔也是太极高手,但见他微微一笑,说道:“行署班子的情况,还是孔专员熟悉,孔专员认为这增补副专员的工作,该如何调整呢?”
周道虔又把皮球踢给了孔凡高,变相等于逼宫,反要孔凡高给个明确答案,是战,是和?
若是孔凡高贪心不足,非要让张彻一步到位,抢他周道虔的口食,说不得双方就得做过一场。
孔凡高咳嗽一声,道:“行署班子目前的分管工作是这样的,除了我和袁专员统筹全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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