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十多个待村汉村妇,群拥而来,当中两人各持一根破竹竿,竹竿上扯着白色的破烂幌子,幌子上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没钱吃饭,还我土地”,还有人拿着烟锅,一遍遍敲打着秤盘,那声音刺耳至极,老远就听得柳总裁皱了眉头。
却说,方瞅清那处光景,陈、李二人齐齐变了脸色。
毕竟,二人便是再傻,见了那处阵仗,知晓所为何来,而今日正是二人公司的举行挂牌仪式的日子,抛开那良辰吉日的风水谬论不说,谁在开张大吉的日子,遭遇此种腌臜事儿,也得窝心。
“薛老弟,这是怎么回事儿,贵政府就是再不欢迎我二人,也不至于在这会儿,给我和老李如此难堪吧,别忘了,今天非比寻常,柳总裁可在一边瞧着呢!”
陈老板一双吊梢眉斜得老高,盯着薛老三,满脸不快,听他话中话,很明显,是怀疑眼前这幅场面,是德江方面那两位被打脸巨头弄出来的。
“薛专员,眼前这事儿,你无论如何得给我李某人个交代,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可今天是什么日子,更何况,柳总裁当面,稍后诸位大领导驾临,你们德江方面弄出这摊子事儿,到底要打谁的脸?”
此刻,李老板的愤怒指数绝对满格,今天可谓是他生平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结果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也难怪他失了笑面佛的本来面目,改作金刚怒目了。
“二位稍安勿躁,我去问问!”
薛向招呼一句,便迎上前去。
他心头亦是纳闷儿至极,不知到底出了何种变故,他倒不会头脑简单到猜想是孔凡高和周道虔使出的下作手段,毕竟,几个回合交锋下来,薛老三基本也知道了这二位的深浅,不说是千年老狐狸,也绝对算得上官场老油子了,如此低级、无聊的泄愤手段,这二位万万使不出来。
却说,薛老三三两步迎上众人,朗声道:“同志们,我叫薛向,是德江地委的干部,你们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向我反映,不过,这里稍后有个开业典礼,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聊?”
薛老三话音方落,人群中便行出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一颗豆大的黑痣点在鼻尖,活似寻食的胖京巴狗,耸耸鼻子,哼道:“换个地方?当老子们是憨娃儿啊,当官的都是这个球样子,事情不闹大,就不会怕,要不是晓得今天这个地方要搞鬼打架的揭牌仪式,老子们还不来勒,既然来了,不解决问题,老子们是不走的,你们一个个吃得赛牛犊子,老子们饿得直嗷嗷,哪有这个道理?”
“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事闹腾,有事找你们当地领导说去,来我们这儿闹什么!”李老板抢上前来,叱道。
胖京巴冷道:“少放屁,若不是你们开这铲铲破公司,老子们的房屋,田地会被占么,没了房屋、田地,老子们没地儿吃饭,自然要闹腾,再说,冤有头,债有主,不寻你们要个活路,要老子们去寻哪个?”
“占地,占屋?”
陈老板微微错愕,回头大叫“小李”,待其近前,冷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来,昨夜他接到李老板的电话,紧急从省城赶回这翠屏山脚下,花费巨资,连夜开始布置会场。
而这山脚下的几座破烂民宅极是碍眼,要装点还得协商,考虑到这山脚周遭房屋迟早要被拆迁作统一规划,是以,当夜,陈老板便着小李秘书以高价,连夜征迁了民居。
此刻,这胖京巴一提占房屋,田地,李老板、薛老三不明所以,陈老板立时便抓住了脉搏,质问李秘书昨夜是如何处理的。
李秘书满脸胀红,急急跟陈老板道歉几句,又赶忙奔到近前,用手指着人群中的三五个中年汉子喝问,说话儿还从公文包里掏出了签署好的文件协议,质问为何出尔反尔。
而那几位中年村汉各自面有惭色,吱唔不言,眼神儿更是飘飞闪躲,显是心虚。
见几人闷讷不言,李秘书愈加愤怒,喝道:“你们说话啊,昨个儿晚上签订协议时,大伙儿可是都在,白纸黑字,现金交易,可是交割得清清楚楚,再说,我们老板宅心仁厚,又最重乡情,给几位的到底是什么价格,你们可以当众说说,看看每户两千元,到底是不是少了!”
李秘书话至此处,此番纠葛所在,众人差不多已然清楚,但这清楚背后,迷惑也随之而来。
的确,不须管这几位农户家的曾经的住所是如何轩敞,也不须问到底占了各家几亩田地,这两千大元绝对是实打实地够了的。
可既然所获不菲,这些村民到底还闹腾什么呢,难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看着昨夜得钱容易,今朝又临时起义,想再来讹人一笔?
如是想者众,可薛老三熟悉世情,更兼精明过人,眨眼就窥出了破绽。
原来,此处,当时,他和戴裕彬、江方平第一次上翠屏山时就来过,还在此处买过蓑笠,对此处几户山民的纯朴,多少有些了解。
如此脾性,断不是那好讹人财货的奸猾之人。
再者,来人群中,就那胖京巴,和那打着白幌,鸣锣开道的几条汉子,瞧着不似寻常农人,其余众农人皆脸有愧色,显然,李秘书所言是真,这几位心中惭愧,许是压根儿就不是自愿前来。
更何况,薛老三熟悉政务,知晓此番买卖有一最大破绽,没准儿这些农人,便是于此为人所胁,勉强而来。
果然,那李秘书话音方落,不待李老板跳脚,便听那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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