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先前跟我说的无为而治,静观其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安远之所以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弄明白薛向离去时,匆匆丢下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叫如今薛老三算无遗策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对他的话,薛安远自不敢等闲视之。
薛老三也不卖关子,说道:“大伯,难倒您不认为今次那两位首长搬出战神首长之事,有些蹊跷么。先不说,战神首长年事已高,且体弱多病,即便出山,只怕也难有作为。更何况,君臣名份已定,军心早固,战神首长自身亦是恬淡谦冲的性子,搬他出山,也决计撼不动军中,而以那两位老爷子的英明睿智,岂能看不到这点。既然如此,这二位为何还将战神搬出来呢?”
“老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安远声音沉郁,他已隐隐猜到薛老三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他实在难以相信。
薛向道:“大伯,其实您已经猜到了,不错,就是奔咱们来的,您或许会觉得匪夷所思,可权柄国印,岂容私情?恐怕您自己都没想到,不知不觉间,您已经走到让曾经那些高不可攀的大人物都生出忌惮之心的地步吧?其实,您太低估您如今在军中的影响力了。”
“您仔细想想,军委名义上虽是那一正三副在轮流主持工作,可实际上大事小情,都是您这个秘书长在具体操持,与此同时,您还兼着国防部长,虽然国防部在军委指导下工作,可总是三军名义上的负责人,自打您上任了部长,是不是以前从不来往、关注的海空两军,也联系多多了?这种影响力,您是没注意,却是客观存在的,且随着时间的发酵,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力!”
“此外,我军最近几年的军事革新,几乎都是您在一手操持,从战法到装备更新、换代,这一步步走来,您的根基正在急剧扎下,如今,您在军中的威望,已经远远超过那些五五年和您同列的将军们了,举目望去,您头顶上也不过那寥寥数人。”
“而最重要的原因,是您的年纪,你今年不过六十四岁,比军委班子里的绝大多数同志,都年轻了十岁以上,且身体极好,用津门人的花说,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活到一百岁或许夸张,九十九绝对有望,您活这么长,别人未必跟您耗得起,后边的话,我不说,您也应该明白了!”
薛向话音落定,电话那头的薛安远久久不语,尽管薛老三最后开了个玩笑,可他的心情还是有些酸涩。
薛安远是赤诚之人,从没想过这么多的弯弯绕,对那几位老领导,他始终是发自肺腑的尊敬,自上任军委以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想着的,除了工作就还是工作,从来就没想过,悄然间,自己竟然会被那几位老领导视作对手。
可细细一想,薛向所言,或者说预测,实在是太合乎情理和逻辑。他薛某人心机再是迟钝,好歹步入高层领导也有数年,深知权力场中无父子,这几年,自己主持军事革新以来,影响力的确一日盛似一日,这点单从平日和那些老战友、老上级的电话中,便能窥出一二。那些老家伙的口气,明显地少了亲昵,多了客气,甚至,还有几分敬畏,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想清此节,薛安远叹息一声,心中有了主意,说道:“我知道了,反正我最挂念的军事革新这块儿,已经走上了正规,按部就班即可。以后,军委的事儿,我能不管就不管,装聋作哑,扮几日泥菩萨就是,反正这一年多,我也累够呛,正想松快松快呢!”
说罢,不待薛老三那头回话,啪的一省,薛安远撂了电话。
………………
时间进入十一月,天气一日凉似一日,这天早上,周道虔方踏进办公室,一边早做好了清洁工作、已经办了一会儿公的古锡名蹭地站起身来,快步行到了周道虔的办公桌前,小声道:“书记,您总算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简直都没法儿上班了,薛专员是天天……”
不待古锡名一句话讲完,周道虔微笑着挥挥手,“行啦,我都知道了,不光你烦,我也烦得狠呐,这家伙不知道哪里弄到我房间的电话,天天往那儿挂,弄得最后,我不得不换房间,还是人老孔精明,自费住宾馆去了,图了个清净!”
嘴上说着烦,脸上却笑如春花,周道虔爽着呢。
说来,周道虔也没法儿不爽,自打和那活土匪对阵以来,这可算得上他首次占得上风,逼得活土匪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看着这家伙焦急忙慌,一点一点被自己烤焦烤死,那种快感就甭提了。
原来,今天已是薛老三连夜搭机,返回德江的第五天了。
一回来,这家伙就开始狂躁,直奔了周道虔和孔凡高的办公室,得知德江的党政一把手赶赴省城汇报工作后,这家伙就天天来两人的办公室等,更有甚者,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往省城挂,奈何始终寻不到正主接听。
到后来,若不是留守主持工作的孙明副书记拦阻,这家伙差点儿直接杀到省城去堵周道虔和孔凡高了。
要说,薛老三这么闹腾实在不妥当,甚至有些过分,地委几位副书记,常务副专员等,都算得上薛老三的实在领导,完全可以批评,可偏偏这几位谁都没词儿。
其中原因,也好理解。一来,知道活土匪不是好惹的;二来,谁都知道这回的活土匪,是被算计了,不管是谁起的头吧,至少地委会议上,谁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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