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会认为自己眼下这一关极好过,恰恰相反,他知道今次的情形,比之萧山,险恶万倍。
在萧山时,他有自己的盟友,甚至他的力量,远大过对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可眼下,在明珠,他有什么力量?真正能坐到会议室,谈论他生死的,没一个人会为他出死力,顶多做些仗义执言。
更可怕的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一想到这点,薛向都恨不得狠很给自己一耳光,他自觉真正该反省的是,自己曾经竟有过息事宁人的想法。
他现在想起,年前,自己整理桌头案牍时,将那有关蛇山地理和调查的卷宗,塞进储物柜事儿,都恨不得剁手。
他以为自己息事了,人家就得宁人,现在想来,何其幼稚。
当然,后悔了这许久,隐在那背后的对手,他已经隐隐抓住了些苗头,至少有两个线头,值得他去抓拿。
其一,便是蛇山赵家庄祖坟后断崖下的秘密。薛向相信那处定然有异,若非如此。当初蛇山上的争斗也不会jilie到那种程度。
其二,便是那位已经去京城当学生的前任明珠市局局长李力持,想起这位,薛向就后悔。
当然,倒不是薛向仍不想放过他,而是薛向锁定的这重重劫难的幕后主使“公子,胡老”,他乃是第一个从李力持口中道出。
而薛向曾打探过这公子、胡老的身份,连铁进这地头蛇也无从得知,是以。李力持就是他牵出这公子和胡老的关键。
毕竟数次吃亏。已让薛向知道这公子、胡老的厉害,每次遭遇此二人之局,皆是绵密如织网,让他薛老三逃无可逃!
就拿前番高楼救人来说。若非自己本领逆天。那边算计不到。只怕自己早折进去了。
而如今,他薛老三什么错也没犯,且还揣着小心。便让这二人构陷得脱不得身。
如此敌手,正面相抗都困难,人家隐在幕后,岂不是要他薛老三老命。
当然,这两个线头,薛老三此刻想好了,也只能存在心里,当务之急,却是眼下。
而眼下又是什么情况,是他薛老三深陷囹圄,且背负着已经确凿的强jian重罪,几成必死之局。
面对如此险恶的情况,脱身几乎已成绝望,旁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急得拿脑袋撞墙,已算心智坚硬,可薛老三竟还有心思想这许多,不得不说这家伙神经强大。
细说来,薛老三敢想这许多,乃是他相信此局仍有解。
而他这有解,绝非是寄望于江朝天算定的,老段软弱,和道祖出手上。
尽管,这两种情况薛老三也料想到了,毕竟他智商高绝,且身在局中,江朝天料想的局面,他自己只会想得更明白,见得更清楚,甚至他都想到了老段的软弱,可能在某些“记挂”自己的京城同乡的亲切关怀下,变的坚硬。
总之,不管老段如何处理,以及京里的仙佛会否出手相助,薛老三都不会寄望于外力。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虽然眼前的局面,几乎也没什么破解的余地,但他后手已经放出了,死中求活,就必须成功。
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想这一团乱麻子的事儿,以及未来必将面临的稍纵即逝的决胜之机,薛老三头又疼了。
忽地,他伸手狠很揪几下头发,暗暗咬牙,眼前忽然闪过一物,他忽然愣住了,盯着半空里那旋旋下落的发丝出神,募地,他伸手将那发丝抄在了手中。
乌黑,粗壮,晶亮,五寸来长,这根头发真是大异常人,在薛老三强大精血的滋养下,当是天下最强壮,最精神的一根头发,五寸长短的发丝,持住一端,必然垂下,可薛老三这根头发,几乎可以评持而不缀,只微微弯曲,坚韧至极。
盯着这根头发,霎那间,薛老三明白了,全明白了。
砰的一声巨响,就在薛老三发愣的当口,大门被狠很地推开了,霎时间,一队四人,全副武装的干警,冲进门来,在办公桌前不远处,整齐地排成了两队,未及,便见洪察和另外一个寸头中年,大步行了进来。
“薛向,提审!”
……………………
“呱呱,呱呱……”
伴随着一道悠长而苍郁的拟鸡叫声传来,老首长端着个秋葫芦作成的老青色糠瓢,边唤着散在四处的大鸡,小鸡,边从糠瓢里,抓住一把把带壳的粟米,一点点地洒出个圆形。
夕阳下去,这个共和国最有权势的老人,身着厚重的老棉衣裤,脚上踩着当年在晋西北跟鬼子猫冬时的土色千层底棉鞋,如寻常老农一样,喂着自家的鸡群。
一瓢粟米撒尽,二十多只大鸡小鸡全涌了过来,有生猛的大公子昂着脖子,呱呱啼叫几声,独霸一方,开始啄食;也有方长成模样的淡黄小鸡,跟在老母鸡屁股后边,边啄边玩儿。
一瓢粟米,不过半斤左右,二十多只鸡,十来分钟就啄尽了。
按理说,一瓢粟米,二十多只鸡分食,无论如何都吃不饱的,可这些鸡是散养的。一大早便放出去了,梅园这占地数十亩的田园,哪里会喂不饱这二十多只鸡。
单看这会儿,小鸡崽边吃边玩儿,就知道它们早吃得饱了。
结束了喂食,老首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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