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家父听说滇西山民惹了麻烦,就让杨三过来说和一下。”
云南提督张必禄在跟前,为了不让贺长龄为难,杨猛的话说的也很委婉。
“嗨!培斋不是外人,杨老倌有心了,回去我要好好谢谢你那老子。培斋,山民的事情与三小子说说吧!咱们这里三人,唯有他能解决此事。”
自己是没招了。贺长龄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了杨猛身上。
“杨参将是吧!山民的事情要办好,他们那里还有绿营的几十门大炮呢!”
张必禄是从一品的提督,而杨猛是个不入流的参将,虽说挂着三品的武将帽子,看他走路的姿势,也绝对勇武,但地位相差悬殊,杨猛实在是入不了张必禄这个沙场老将的法眼。
“提督大人!杨三可是押解着三十万两银子来的……”
张必禄眼高于顶,杨猛也没客气,几十门火炮。就是能要回来。这事儿也得压住。没了火炮云南的绿营兵,在杨猛眼里,跟平民百姓也差不了多少。
“呃……杨参将,该如何整顿军纪?”
这一句生硬的话。顶的张必禄翻了白眼,三十万?就为死了几百个山民?贺长龄之前提到的治军之法,也是张必禄急需的,他也就多嘴问了一句。
“杀!绿营太过不堪,不杀不足以整顿军纪。”
“杀?你说话简单,数千绿营兵都参与劫掠,怎么杀?”
一听这话,张必禄就给杨猛定了性,莽夫一个!
“哪个有份就杀哪个!若是整个绿营都烂了。就让他们自己挖个坑,全部活埋了了事,云南闲人多的是,另组绿营就是了!总督大人,时间紧迫。我现在就上山了!”
对着两人稍一抱拳,杨猛就离开了贺长龄的军帐。
“好个杀才!此人不可用,其心之毒鹤顶不及!”
见杨猛走得远了,张必禄才怒声说出这句话,杨猛说的法子,可用!但太毒!杨猛是谁张必禄没听说过,但他家的老子杨士勤,却是云南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自己一个从一品的提督,也比杨士勤这个三品铜盐大使矮了一头。
“培斋啊!乱世当用重典,云南绿营废弛、铜课凋敝,说不得杨家这剂猛药能让云南起死回生呢?杨家是大清的杨家,他们翻不了天的!整顿绿营之事当断则断,不必心存善念,有些兵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压在总督府的圣谕,可是两人头上的一把利刀,滇西之事不尽快解决,开刀问斩也不是不可能的。庚子一役,圣上罢了多少大员?又杀了多少?
滇铜复起,比之庚子一役,在圣上心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庚子只是一次败仗,而滇铜则是荫及子孙的财源,圣心难测,滇西之事还是越快解决越好。
“只怕杀伐过甚,引起哗变炸营之事!”
不是不想杀,张必禄真是不敢杀,万一绿营哗变,那罪过也是能掉脑袋的。
“培斋啊!当用之人用之,不当用之人……”
贺长龄微微一笑,算是给了张必禄答复。
“唉……”
张必禄这一仗打得窝囊,绿营的那几十门火炮是个大麻烦,如果要不回来,这事儿只能遮掩了事儿了。
杨猛出了军营,带着自己手下的五百多刀手,就奔山上的寨子而去,这次的事情乱糟糟的,杨猛也不敢轻易下手,只能在旁边看热闹了。
好在张必禄是个有心的,没有这位云南提督,回乱、山民叛乱合在一起,云南怕要易主了。但现在绝对不是杨家起事的时候,张必禄退避,山民没有追击,杨猛赶紧抓住了这个机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拉这些山民下山。
“来的是哪个寨子的?”
杨猛没进别的寨子,直接进的最大的云头寨,这寨子建的跟军营没两样,原木做的门楼上,十几个弓箭手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带的这群人。
好在最近招募的刀手,还没换衣衫,不然就要挨射了。骑在马上的杨猛,也看出了门楼上,那几个山民满脸的戾气,看来事情不太好办啊!
“昆明杨三郎!”
冲着门楼喊了一句,杨猛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明白,就不再答话了。这些寨子,都是头人说了算,也不知这几个头人与老爷子有没有交情,如果没有只能拿银子硬砸了。
“可是昆明杨佛爷家里的?”
嗬!老爷子的名号不小,这看门的箭手,居然也知道老爷子的声名。
“正是杨家老三!”
杨猛手握刀柄,站在马下说了这么一句,山民也不一定个个与杨家交好,事发仓促,这几个寨子的底细,杨猛还真是不太清楚,别稀里糊涂的挨了冷箭,那样岂不是冤枉!
“昆明杨家三少爷来啦!”
这门楼上的箭手一声怒吼,可是吓了杨猛一大跳,这位喊得撕心裂肺,怎么好像跟杨家有仇似的?但是听话里的意思,又带着别的感情,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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