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着脚歪着往路的前方走,衣服被夜风吹得半干湿,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刚才擦脸时那些黑色的脏东西贴在了我的脸上,整张脸在夜色里脏兮兮的一片。
杨安阳被警察带去了调查,警察问我要不要到警察局去叫家人来,我拒绝,说我自己会回家。
但我不是要回家,我是要去找他。
我要问他,明明是我父亲先要害死他,就算他发现为了自保先一步出手我也不会怪他,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真相。
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我去到了他公司,我手机摔坏了无法联系他,想先看看他在不在这里,再去其它地方找。
现在这个时间大堂的人都下班了,只有一个保安坐在那里,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偷懒打着瞌睡,我没有吵醒他自己按电梯上了楼。
我去到他办公室门外,发现灯确实亮着。
他肯定在里面。
我扶着墙走过去,我想敲门,但里面有人在说话。
“蒋先生,现在慕小姐在烦着陈家家产一事,我们要不要?”
“搁着,让她找点事做,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蒋先生,你不要怪我多嘴,明明是姓陈的要在船上暗杀你,被卧底发现提早清除了他的人,船上他得知事情败露担心我们会出手杀他,不堪受辱自己从窗上跳下去,为什么你不如实告诉慕小姐,让她以为是你做了那种事。”
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蒋靖州他坐在办公椅,转动手里那支白色的钢笔,他还是像往常我印象中的一样,穿着黑色正式的西装,深蓝色的领带,专注刚毅的五官,但他眉骨是遮不住的疲倦。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了有十多秒,“他背后的人不少,一天没扯出来我都不打算拉她陪我走这趟浑水。”
“蒋先生你是怕”那个助理压低的声音,“是有人暗杀?”
我跌靠在了落地玻璃窗上,眼泪像是止不住顺着眼眶一颗颗的冒出来。
原来他不告诉我那天的真相,是怕我父亲的那些人知道我原谅他,到时候要是动手暗杀他时会牵扯我下水,觉得我背叛了我父亲连我一同杀死。
就在这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我站直身,开门的不是蒋靖州是他的助理,蒋靖州这时刚走到门边,与我满是泪水狼狈的脸碰上,我感到他身躯猛地一僵。
助理看着衣服破烂头发凌乱浑身黑漆漆还没有穿鞋子的我愣了很久,接着立刻转头看着蒋靖州,“蒋先生,我先下去。”
待那个人走后,蒋靖州他看着我的脸,“谁弄的。”
我光着脚跑到他身边,踮起脚抱着了他的脖子,下巴磕在他肩膀垂着眼眸哭得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
他的身子越来越僵,许久他才把手心放在我的背,哄孩子的轻轻拍着,“谁欺负你,告诉我。”
我摇头,“没有人。不对,是有人欺负我,是你欺负我。你就是最欺负我的那个人,你以为这样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却不知道你这样骗我比让我过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还要痛苦,蒋靖州你永远是自以为是,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他安抚我的动作停顿在半空有几秒,手心才放在我的背上,下巴黏着我脏兮兮的脸颊,“知道了?”
“我不要走。”
他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下他的怀抱,我站在他面前,我看着他的时候泪光闪烁,“你是不要我了吗?”
蒋靖州他不讲话,我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握住我手臂的手放开,我的手垂下,心也在这一刻碎裂成了百份。
我眨了眼睛,透明的泪水划过脸颊,蒋靖州他毫无预兆的将我压在了身后的墙上,抱着我的脸发狂的吻住我的嘴唇。
他的牙齿和我的磕在一起,我总是怕他,但这一次我像是豁出去了一样抓着他肩膀上的衬衣,陪他抵死的纠缠。
换气的时候他粗粝的拇指擦着我的脸颊,擦走我脸上脏兮兮的灰尘,“小脏鬼,要怎么办你才好。”
我破涕为笑,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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