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怒气冲天地回了东宫,侍从们从未见过他这般,是以无人敢出言,苏菱被他拉着,挣脱不得,一路进了主屋。
“殿下放手!”
苏菱眉尖微蹙,似是极为难受,云霆这才松开了手,却见她细嫩的手臂上已经有了青紫的痕迹。
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气昏了头,于是准备上前,苏菱却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他,这神情深深刺痛了云霆。
“你别这般看着孤。”
“殿下想要菱儿如何?”她揉着手腕:“只有被您关起来,才能与您安生过活吗?”
云霆心痛不已:“孤是为了保护你,如今王城……”
“妾身不想听。”苏菱头也不抬:“妾身不知他是云深,日后不会再与他见面,求殿下放过妾身,不要将我拘在东宫。”
“你……”对峙半晌,云霆终是一拂衣袖,只留下一句:“孤绝不会放手。”而后大步流星踏出了门去。
苏菱怔怔瞧着手腕上的淤青,泪水渐渐落了下来。
正阳门前,云霆带着苏语凝匆匆而行,这次果然见到了云深,他一身白衣立在风中,飘然似谪仙一般。
云霆不愿多言,带着两人一同进入了御书房,隔着不近的距离,皇帝一眼就认出了他来,直至他走近,款款下拜:“见过陛下。”
生疏至此,竟连父皇都不肯唤,皇帝一怔,终是抬手道:“起来吧。”
云深平静地抬起眸子:“多年未见,瞧着陛下一切安好,草民便安心了。”
“你……”皇帝叹息一声:“罢了,回来就好,当年也是你做得过了头,如今就留在王城里吧,朕会为你寻一处合适的宅子。”
本以为云深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轻松地一口应下:“好,多谢陛下。”
云霆侧头看了他一眼,他面上平静无波,一双眸子仿佛静谧的湖泊,底下不知蕴藏着什么……
良久,皇帝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的苏语凝,疑惑道:“这位是……”
“这是草民的幼妹,名叫云静。”
“你……”皇帝一时气恼,而后盯着苏语凝打量了片刻,却彻底怔住,这人生得竟同长芳年轻之时没什么分别,只是多了几分妩媚之色。
云深刻意将她往前推了些:“她是个孤女,儿臣拾到了她,一直养在身边,走到何处都带着。”
苏语凝眼波流转,怯生生抬眸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一怔,随后轻咳一声道:“罢了,云霆,你带着他们二人在宫里转转吧,晚些时候到明月楼去,朕要替他二人接风洗尘。”
“是,父皇……”
这厢,纪衡泽奉云霆之命,追踪到了玄真寺,进去盘查一番,当中之人却说没有云深这么个人,问过了许多人,都是一个结果,他不禁有些泄气。
不多时,他正准备离开,却见一个苍白孱弱的少年朝此处行来,手里不知捧着什么,纪衡泽感觉有些怪异,是以快步跟了上去。
少年进门,只对一个小道士点了点头,耳语几句,而后便踏进了屋子,纪衡泽想要上前,奈何门口人手众多,他根本不能接近。
门被人推开,他立刻闪到一旁,少年手中的锦盒消失,而后便匆匆离开,纪衡泽毫不犹豫跟着出了门,一路上遮遮掩掩,并未被人发现,直至来到了罗衣巷。
巷口有人把手,少年的马车入内以后便拐进了一户人家,他仔细瞧着,随后腾空而起,跃进了旁边的一户人家,里间空无一人,他便偷偷爬上月墙,朝那处张望着。
不过是间简朴的院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他目光一转,竟见花树之下立着一排形态各异的鸟,安生呆在架子上一动不动,像是泥塑木雕一般。
少年手里捏了个东西,看模样应该是银针,随后在指尖一刺,殷红的血珠便淌了出来,少年似乎习以为常一般,将手指递到了鸟喙前,竟是在用血喂鸟!
纪衡泽瞧得一阵心悸,少年却无比镇定,而后用帕子擦去了血迹,还问一旁的侍卫:“主子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未曾,左不过是半日的光景,主子不会在宫里过夜。”
闻言,纪衡泽越发确定这就是云深在城中的居所了,凑近了些听着,少年嗓音清冷:“好,将一切都备好了,还有那药丸,定期给姑娘送过去,她的脸如今还不算稳当。”
“是。”
这等光怪陆离的对话叫纪衡泽十分费解,正待凑近,却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瓦片,发出的声响叫少年立刻看了过来:“什么人?”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烟雾,纪衡泽虽然反应极快,躲开了大部分,却还是被迷住了眼睛,瞬间双眼便剧痛了起来,他强忍着跑出了门去。
“追!”
少年一声令下,几人匆匆追出了门去,纪衡泽瞧不清眼前的东西,只能跌跌撞撞朝外走,一下子坠入了暗沟之中,侍从匆匆而过,并没有发现他。
眼上的剧痛越发明显,他忍不住用手去触,却摸到了一手黏腻,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终是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片刻过后,宁景琰策马而过,一眼瞥了地上的人,本着凑热闹的心上去瞧,却发现这人是纪衡泽,面色苍白,双眼处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是以诧异地蹲下身子:“衡泽?纪衡泽?你这是怎么了?”
“快……走……”
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他便昏厥了过去,宁景琰四下张望,而后将人扶到马上,迅速离开了此地。
待到了长街之上,他才略略安下心来,可巧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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