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的话说的轻浮,小姐们表演本是争奇斗艳,像她这样说来,倒向青楼里等候传召的戏子。
刘广兰跟着皱眉,自然明白王月是想让她在燕熙两人的光彩下压得没有任何颜色。
底下人都在起哄。
知府夫人嗔怪地看了刘广兰一眼,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暗暗打量着燕照地反应。
燕照没有什么特殊地举动,只是像众人一样,把目光放在了刘广兰的的身上。
这下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刘广兰站起身,微蹲身子:“献丑了。”
王月嘴角却是带上了嘲讽,一甩宽袖,她倒要看看,刘广兰怎么翻起浪花来?
立在台上的刘广兰本想唱一曲婉约词,可没想她启了启唇,却是嘶哑至极的声音。
众人见她迟迟不动,不免窃窃私语。
刘广兰瞪大了眼睛,她看向自己位上的空茶盏,眼眸深深。
是了,向来有人称赞她的容貌美丽,声音清越,王月早就料到她最大的可能便是用自己的声音,这才在茶盏里下了毒。
台上的少女脊背挺直,一点也没有声音被毁的紧迫慌张之感,她的眼眸一闪,王月莫不是以为她这位前知府嫡女什么都不会?以为没了这声音,便无措了?
王月想得却没有那么多,她以为刘广兰只有那声音才能惊艳众人,有燕熙的琴曲,沈樊的舞曲在前,除了超脱这两项的喉曲尚可以掀起一丝波浪,其他的也只能泯然众人了,王月这是逼她与燕熙和沈樊的形式相撞,叫她硬碰硬,也笃定刘广兰必会败于下风。
她瞧着台上不疾不徐的少女笑了笑,不知道一会还能不能维持脸上的平静?
见台上人迟迟不动,王月的好密友在下边嘲讽道:“莫不是没有什么才艺可表演吧?从前那么贵重的身份,竟然什么都不会,赶快下去吧!”
底下一阵嘘声——
刘广兰却开了口,声音嘶哑至极,一听便与她先前的清越仙音判若两人:“劳烦,笔墨纸砚。”
王月的脸一僵,怎么?她还想要靠画技取胜不成?
得了吧,场中不乏有小姐作画的,叫人无聊不说,她们这些外门人也瞧不出画的怎么样,总归都是中规中矩的。
知府下人为刘广兰收拾出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墨纸与笔,刘广兰想了想,又与那下人耳语了一阵,只见那下人神情微动,下去准备了。
老县主也直起了身子,知府夫人自然有感觉,她觉着老县主似乎对面前这位刘姑娘十分欣赏。
不消一会,一众下人抬了一只大鼓与敲笙上来,还给刘广兰换了两只画笔。
那毛笔粗的很,已经是最大一号的笔。
底下人瞠目结舌,这位刘姑娘要用这么大的笔触画画?如何能画好?还有那鼓是做什么的?
刘广兰盈盈一福,脚尖轻点。
少女今日是一身轻盈春衫,她抬手,竟是要起舞。她的腰肢细软,各种动作对于她来说轻而易举。她的两手握着那支粗壮的毛笔,时而划过敲笙,时而击鸣大鼓,竟奏成一道特异的曲子来。
笔尖轻蘸墨,淌在纸上,她的双手舞动,看似在跳舞,实则在作画。
众人来不及惊叹,深深沉醉。
待她缓下步子来,万籁俱寂,只余轻微的喘气之声。
燕熙首先打破了寂静:“画艺双绝,两手作画,两手作曲,更不缺翩跹舞姿,这项技艺早已失传,没想到今日在刘姑娘的身上见到。”
她行几步,看见桌上的画作,眼中唯余惊叹,她轻轻拿起,展现给众人。
那画作上,分明是姹紫嫣红的百花,像是所有都画了,但又好似所有都没画。画纸上均是浓丽的大色块,是花的形状,却没有都勾勒出来,不得不赞其巧思。
老县主也抚掌叹道:“色艺双绝,老身头一次见到这么惊艳的表演。”
众人都从方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谁能告诉他们,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们最厌恶,最避之不及的蛇蝎之女,方才竟然像一位天神下凡,勾走他们的魂魄?
有谁?能边跳舞边作曲还边画画?
知府家的都是这么教导女儿的吗?
燕照显然也是微微吃惊,没有想到刘广兰竟然如此惊艳。
刘广兰谢过老县主的赞赏,对燕熙报之一笑,目光旋即掠过底下的燕照。
她又坐回了她尾端的位置,像是变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刘广兰向来对这些东西很有天赋,知府嫡女的出身更是让她所有都有涉猎,往日在家的时候,她每每心情郁闷,就用这个方式疏解,这些都是她从古籍上学来的,若是在一年以前,她的技艺会更加娴熟和惊艳。
王月咬着嘴唇,快要把自己的唇珠咬破了,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明明是想要叫刘广兰出丑的,没想到却让她在众人面前如此风光!
当真是她小瞧了她!
眼下众人不得不承认,刘广兰确实有和燕熙等人相提并论的资格,这些也终于有人肯仔细打量她的相貌。
不是特别惊艳的样貌,却是十分端庄,耐看的,容貌属实是上等,更何况她的身上有一种气质,有别于燕熙,但却叫人移不开眼。
坚毅?
不知这个词形容一个女子对不对。
众人心下思量着,剩下表演的小姐此刻更沦为了炮灰,无人关注,甚至哭出了声来。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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