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耳通红。
燕照这才知道,原来大荥那位看起来坚强的刘大姑娘,其实一直没有走出过大荥。
她还将自己困在名为大荥的城里,困在名为刘正的血阴影中。
燕照叹了一口气。
……
远在京城。
薛仰止坐在书案前看着兵书,时而沉思,但没看一会,又重重的将手上的东西搁下了。
脑海中一个人的样貌一直挥之不去。
他摇了摇头,正打算去院子中的花圃。
当时他在知道抚远中郎将也许是一个女子的时候,就暗自派人去打听,没成想过不了几日,陛下便许朝阳郡主和明月郡主回云乡探亲,抚远中郎将被派遣护送。
薛仰止自然知道,燕照被派去云乡府的真实原因。
不过就算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京城,他们留下来的痕迹也没有那么容易抹除,在得到的细枝末节的线索中,薛仰止轻轻喃了燕照之名。
在战场上浴血厮杀的抚远中郎将燕照和困守燕府后宅的朝阳郡主燕照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薛仰止的心中一直隐隐有一个念头,在这几日暗卫送来的消息中,两人看似毫不相关,实则一直有一条暗线能将她们串联起来。
他立于花圃之中,负手于后。
有人轻手轻脚的地上一封信。
他展开一看,却低眉沉沉笑了起来。
信中所言,赫然是五年前燕府晚上暗自寻找朝阳郡主的事情。
最后朝阳郡主究竟有没有找到呢?薛仰止想,只要他继续查,不会查不到,但是他又想到燕照也是五年前进的顾云贺军营,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他忆起从前与燕照的点滴,颍川中请他出兵救顾云贺,大荥城里对阵万军,其原的半年共事,更有杨花镇里夜晚的倾诉衷肠。
薛仰止的神思萧散,耳朵不经意的红了起来。
忽然,他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明明朝中一位武将其实是一位郡主的事情并不值得高兴。一个不慎,燕照可能有性命之忧。
薛仰止的神情忽转严肃,正巧下边突然来了一个丫鬟。
她一来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国公爷,您去看看姑娘吧?”
薛仰止一愣,自然认出了这就是元则跟前的铃兰。
铃兰的胆量一直很小,她不敢直视薛仰止:“国公爷,姑娘不好了,她今儿个一早就开始腹痛,而今稳婆和大夫都去了她的院子里!”
在上次那宴之后,薛仰止便一直没有见过元则,也勒令不许元则进他的院子。
闻言他皱了皱眉,元则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六个月,若真是早产,那这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很小。
他先请人传信入了宫里,这才拔腿向元则的院子里走去。
铃兰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额头上的汗却忍不住滴下来。
上回她撞破了元则的秘辛,元则留了她一命,她虽看那胡族王对元则没有那么热切,但毕竟是亲兄妹,若是元则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待薛仰止行到元则的院子里,原本屋内的哀嚎声一下子就息了下去。
他是男子,不便进屋,更何况元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他不过是在全自己的救命之恩罢了。
稳婆与大夫进进出出,却有意掩着手中的水盆。
一丝血腥味钻进了薛仰止的鼻子,他的眉头一皱,但他毕竟是男子,不懂产房里的事情,便并未拦下那些心怀鬼胎的稳婆与大夫。
铃兰神色焦急,赶紧进了屋子。
元则心力交瘁,她在听说薛仰止在门外时,突然有力气瞪大了眼睛,抬手就往铃兰的脸上招呼:“你个没眼色的,竟然把他叫来了。”
她的手呼在铃兰的脸上,却是软塌塌的。
她对着侍候在一旁的稳婆和大夫使了个眼神,便有一个大夫出了门子,到薛仰止的跟前。
“里头的那位夫人吃食了相冲的食物,致使体内气息紊乱,好在最后保住了!”
薛仰止问:“男孩女孩?”
那大夫愣了一下:“夫人还未生产,还未到月份。”
薛仰止却是奇怪,他并非全都不懂:“这来来回回的稳婆与丫鬟,难道不是生产?”
那大夫只是道:“稳婆与丫鬟是原先就备在您府上的,老夫毕竟是男子,要避嫌,便自作主张的请了这些稳婆丫鬟来搭把手。更何况老夫开的药虽然温和,但夫人毕竟怀着身孕,一番折腾下来,流出了些许的汗,这些人进进出出,想来是换水了。”
薛仰止只是点点头,眼神却在望着那间屋子的方向。
铃兰此时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哭丧个脸,面上犹有红痕,她露出一张似哭似笑的神情:“国公爷,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只是那模样,是在惨的很。
薛仰止狐疑,正打算提步上去。
铃兰赶忙拦住了他:“国公爷!”
见薛仰止看着她,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强笑:“姑娘太累了,便歇下了,特地让奴婢同您说一声,请您先回去吧,待姑娘休整好了,回去您院子里请安的。”
薛仰止闻言只是顿住了脚步,淡淡道:“好生照料着,请安便不必了。”
铃兰目送薛仰止的背影离去,又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
元则白着脸孔躺在床上,若是薛仰止能进来,便能发现其中血腥味极重。
稳婆和那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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