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荥很远,远到跑死了好几匹马。
途经几座小城时,燕照给自己买了好几份炒年糕。
薛仰止驾马靠了过来:“你很喜欢吃这个?”
燕照看向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吃。只是快要过年了,家中原先都是吃这个的。”
“思家了?多久没回去过了?”
“我没有家。”燕照的脸瞬间黯淡下来。
回去的家已经算不上是家。
薛仰止一怔:“抱歉。”
燕照摇摇头,不欲多说。
往后的几日,路过城池时,薛仰止都会替她捎带上几份年糕。
燕照看着买来的年糕,认真道:“有没有蒜蓉的,我喜欢蒜蓉的。”
……
带着蒜蓉味的燕照上了战场。
马铃叮叮,马背上的燕照势如破竹。高超的马术让她躲过一处又一处攻击,手上的长戟宛若镰刀,轻而易举的拿下敌人的性命。
她调马回头,正好撞见一身金甲的薛仰止。
身姿俊拔,容若神祇。
此时,有人大喝一声,城门洞开。
顾云贺拿着神戟冲了出来,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大荥之战的胜负定的极快。
有薛仰止姜聊的助阵,对方将领见势就收。
原本燕照殊死一搏才突出重围的荥阳,今日不过轻松一战,蛮胡便退击撤反。
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对阵天朝的四大神将。
更何况这一次就来了三位。
蛮胡在大荥城外围攻多日,本就疲惫不堪。
这次会战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顾云贺第一个驾马来到燕照身侧:“燕照。”
他的声音隐藏着担忧。
燕照满身血色,却冲他粲然一笑:“只一些皮外伤,这些都是别人的血。”
“我先带你进城。”
燕照应好,调转马头时,又撞见薛仰止。
他静默的立在一旁。
顾云贺看到他先是客套了几句,便带着大部队进了大荥。
大荥的主事是知府刘大人。
燕照等人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接到了刘大人为他们举办洗尘宴的消息。
刘大人府上,一面硕大的玉屏风横立在府口处。
再绕过去,便可见整座建筑雕梁画栋,粉墙环护。院的正中,栽了一株腊梅,凌风傲立,枝桠遒劲。穿过小抱厦,入眼便是抄手回廊,廊顶流苏相嵌,风过,如同浅色麦浪。再越过青石板,便可见了富丽锦绣的主堂。
之前被困大荥时燕照并未进来过,今日惊艳一见,不禁感叹起此处的雅致来,暗道漠北竟也有如此清新典雅的装饰。
不同于忠勇节度使府的大气威严,刘大人府上处处精致,处处婉约。
燕照伴着顾云贺进了主堂,便见薛仰止与姜聊已在其中。
氤氲的檀木香勾勒出少年国公精致的侧颜。
燕照呼吸一滞,恍惚间已在刘大人的招呼下落座。
斜侧面正是薛仰止。
燕照开始打量起堂内的布置来。
堂内正中摆了一盆红炉小火,映的大堂暖和起来。镂空的雕花窗棂泄下北国的暖阳。东边的洋漆架上摆着一对白玉的吉祥如意。西边的墙上挂着当世有名才子所著的红梅图。
燕照突然想起自己在京都红棉巷里的那座府邸。
也爱在房内摆一对古董,也爱在墙上挂一副当世名作。
燕照抬眼看去,刘大人一身温和淡雅的文人的装扮,本是最契合这样的宅邸的,可惜那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的精明算计与谄媚,真真与记忆中的那些人如出一辙。
燕照突然间像是失去了兴致,恹恹的品着国都来的细茶。
这种茶,此样景,勾起了她的许多不合时宜的伤感。
席间的推杯换盏还在继续。
刘大人先是仪式般的感激他们救援了荥阳。随后举杯共饮,拍手后几队舞姬携香而入。
燕照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奈何如今只是一个小小亲兵,只得稳坐在位上,眼观耳鼻观心。
顾云贺与姜聊显然对这样的场合已经驾轻就熟,他们尚能对着刘大人假笑,看起来得心应手。
反观薛仰止就没有这么好脾气了,面对刘大人谄媚的笑容,显得有些爱搭不理。
刘大人肉眼可见的一僵,换了个更大的笑容来缓解尴尬:“红蕖,请小姐上来。”
没过多久,一长眉黛目的粉黛女子款款而来。
她捏着声,冲场上的几位娇笑:“大人们,品芳有礼了。”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往堂上扫视了一遍,最后定在了年少风采的薛仰止身上。
燕照一个激灵的坐直,万万没想到府邸清高精妙的刘大人会做出卖女儿的举动。
在场的人齐齐皱眉,姜聊更是心直口快道:“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去他人府上拜访的男客在如此的场景下会面府上的女娇娥,这番举动不言而喻。
果然,听刘大人道:“小女年逾十五还未定人家。下官观在座的各位皆丰神俊朗,人中龙凤。起了结亲的意思。”
话罢,他的目光转向薛仰止:“国公爷,不知你看小女如何?”
燕照暗自撇嘴,果然已经找好了目标。
可是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伤为官的风骨。
“矫揉造作,庸脂俗粉。”
薛仰止面色无波。
不留情面的话音方落,便听安静的堂内的某处噗嗤一笑。
刘大人面上挂不住,又不好冲薛仰止发火,只能看向那处角落,怒火中烧。
“你这丫头,如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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